文/张国庆
温家宝总理微笑着回答:“替我向同志们问好!”
刘顺来是天津市公安局的一位老警察,他的人生中没有风花雪月,他的故事平凡、平实却暗含着一种感人的力量。请看——
2008年9月29日,刘顺来作为天津市公安局先进模范代表,出席了在北京召开的“北京奥运会残奥会总结表彰大会”。作为全国566名受表彰人员中的先进代表之一,他荣幸地走上主席台接受温家宝总理的颁奖。握着总理的手,刘顺来激动地说:“温总理,您辛苦了,天津三万民警向您问好!”
温家宝总理微笑着回答:“替我向同志们问好!”
刘顺来是天津市公安局的一位老警察,他的人生中没有风花雪月,他的故事平凡、平实却暗含着一种感人的力量。
请看——
让阳光温暖大墙里的每个人
刘顺来出生于天津一个普通工人家庭,在六个子女中他排行老大。1965年9月,身为学校优秀班干部的刘顺来被学校推荐报考了天津公安学校。成为公安学校第29期的一名普通学员。那年刘顺来刚满17岁。
刘顺来在公安学校学习了两年,1967年被分配到天津市公安局七处(市局预审处)四科当记录员。上世纪80年代初,刘顺来被市局任命为预审三科科长。
1982年,刘顺来被调到预审处看守所任所长,他认为,严格规范是必要的,但是人性化的管理和教育感化更为重要。
每年的大年三十,刘顺来必定亲自当班。白天,他带着管教民警逐个监号探寻,送去花生瓜子儿,并用彩带将监所内外装点出过年的味道;晚上,他带人将白面和肉馅逐个送进监号内,让在押人员动手包好饺子,煮熟后再送回监号内。吃着热腾腾的水饺,大墙内的在押人员感受到的是家的温暖。
在监管工作中,有一件事让刘顺来的心里很忧虑,有些未成年的在押犯与成年嫌疑人关在一个监号内。这些十五六岁的孩子常被强迫伺候那些成年在押犯,时间长了,本来可以管教好的孩子可能因为被感染灌输其他思想而坠向更深的泥潭。
他经过调研,在处领导的支持下,很快规划选址,天津市第一所建在看守所内的未成年人监所就这样落成了。
那年,本市有一对再婚夫妻,双方各带一个男孩儿组建了新家庭,但是两个未成年的孩子却都因犯罪,先后被关进未成年人监所。
一日,弟弟突然发烧不退,关在另一监号的哥哥心急如焚,哭着要见弟弟,刘顺来一面安抚哥哥,一面马上派车将病人紧急送到医院输液,晚上,他又特地叮嘱厨房给病人做一碗鸡蛋挂面汤。弟弟的病情稳定了。几周后,在一次在押人员家属座谈会上,哥儿俩向父母说了这件事。夫妇俩听到这个情况,激动地对刘顺来说:“我们最担心的是孩子在里面再学坏,今天我们不仅放心了,而且还让我们的孩子感受到家的温暖和关怀……”
在看守所羁押的大部分是重刑犯,特别是那些判处无期徒刑和死刑的在押人员,是刘顺来心中最为关注的特殊群体。有的拿到一审死刑判决后,精神绝望之下会采取各种极端的方式了却生命。
在做好思想疏导和积极预防措施的基础上,刘顺来认为,对这些精神世界僵冷麻木的群体,积极的心灵抚慰能让他们对生命的意义和自己的人生重新思索和定位。能让他们认清犯罪给社会造成的危害。
于是,在刘顺来的倡导下,一个题为“走向新岸”广播教育节目很快开通了。每期的主讲节目都是由刘顺来亲自审定,看守所的领导和看守民警是主讲人。节目开播后,深受在押人员的欢迎。许多人通过收听这套特殊的广播节目,逐渐找回了失落的自信,看到了希望和未来。并主动交代自己的犯罪事实。
1991年,刘顺来被任命为预审处副处长。身为主管分房工作的副处长,可是他始终与爱人孩子住在一间16平方米的临建中,这一住就是8年。夏天,屋里闷热似蒸笼,冬天冰冷刺骨。每当有一些民警的家属因分房子的事来单位找领导理论,拐弯抹角找到刘顺来家,见刘处长住着如此简陋的住房时,火气顿然消失了一半。
痛失孙女,他依然坚守在工作岗位上
1996年10月,刘顺来被任命为市局九处(治安管理总队前身)副处长。虽然有30多年的公安工作经验,但还是第一次接触社会治安管理这个特殊层面。他曾自嘲地说:“我是从大墙里走到了大墙外,一切都是陌生的。”治安处的工作不再是单一的监管。文化娱乐、犬类管理、大型文化娱乐活动的安全保卫,危险品、爆炸物的管理等等诸多繁杂的管理业务一下让他有些不适应。
但是在工作面前,刘顺来永远是激情似火,永不言败。他深入基层业务科室,与民警们一道深入社会搞调研,侦办案件,顶风冒雪上卡蹲守,甚至亲自化装侦查。
最让他难忘的历险是2003年大年二十八,刘顺来带着四十余名干警到大港销毁全市收缴的爆炸物。按照操作规程,他们先将废弃炸弹排列在挖好的几个大坑内,然后撤在安全距离之外,统一引爆。随着一声声巨响和蘑菇云的升腾,几个弹坑相继引爆完毕,当他带人走过去收拾电线时,突然一枚炸弹在弹坑中延时引爆。一声巨响后,众人皆匍匐在地,大片的泥土和弹片散落在人们身上……
那次历险,在场众人虽安然无恙,但与死神擦身而过的经历让人们都感到一种压抑。下班后刘顺来对大家说:“弟兄们,今天我掏钱为大家压惊……”
2003年,为迎接奥运赛事,“水滴”体育场破土动工在即,负责全市大型活动保卫的治安处随即投入临战状态,在刘顺来的带领下,治安处、消防、交通等职能部门,也同时提前介入并筹划场馆的奥运安保设施建设。
在建筑方案的规划与修改过程中,为了掌握第一手资料,刘顺来带着安保人员顶着炎炎烈日,亲临施工现场进行实地勘察,对场馆内的每个房间的位置,每个安全通道,每个安检设施都做到科学合理,一切符合实战需要。由他参与的第一套体育馆安保设施建设方案很快完善地制定出来。
2006年8月8日,奥运会足球比赛天津赛区办公室挂牌成立,刘顺来被任命安保部部长。
在那些忙碌而充实的日子里,刘顺来身兼双职,经常奔波于两个不同的工作岗位,甚至连双休日也成了他的工作日。
2008年,天津的奥运安保也开始进入筹备阶段时,市局领导专门点将,将刘顺来调至天津奥运安保工作协调小组任指挥中心副主任,分管安检、交通、消防等十几个职能部门的指挥协调工作。
2008年3月,天津奥运安保工作已经进入冲刺阶段,然而,这个初春,却让刘顺来遭遇到人生中一次最为寒冷的倒春寒……
一段时间以来,家里人发现,平时活泼可爱的小孙女可心走路时经常跌跤。最初,家人以为孩子视力出现了问题,忙带她到医院检查,经全面检查后发现,在孩子的脑干上长了一个胶质瘤。由于长在脑干部位,且呈树根状,根本无法进行手术。
这个可怕的消息让刘顺来陷入了痛苦的漩涡中。小可心聪明伶俐,能歌善舞,5岁半已经认识了许多汉字,是刘顺来夫妇的开心果和掌上明珠。
每年,即使工作再忙,刘顺来也要带着老伴儿和孙女出外旅游一次,刘顺来忙前忙后,摄影拍照讲解,回家后他会细心在每张照片下注上热情风趣的文字。数百张照片,每一张都包含着一位长辈对晚辈的关爱和对美好未来的憧憬。
孩子患病后,他想尽了一切办法,访遍了京津两地的专家,最后的答复是:目前的医学手段无能为力,尽量让孩子快乐地度过她生命最后的日子。
送可心住院前一天,小可心不解地问:“爷爷,我怎么站不起来啦?”
刘顺来忍住泪水说:“孩子,你是缺钙了,住院医生会给你补钙的。”
孩子住院后,刘顺来心里多了一份沉甸甸的牵挂。当时正是奥运火炬传递路线的准备阶段,刘顺来每天的工作量和压力在成倍地增加。有时忙碌起来无法到医院探望,只好打电话了解病情。
由于肿瘤压迫脑干,进而影响到了孩子的心脏和呼吸系统。小可心说话也开始吃力了。
病房里有电视,聪明的可心最关心的是奥运火炬在其他城市的传递。每次看到刘顺来,她总是吃力地问:“爷爷,奥运火炬什么样的?什么时候传到咱们这儿啊?我要是能亲手摸摸就好了。”
“快了,到时候爷爷带你去看奥运火炬。”
“爷爷,您能帮我找几张奥运火炬的粘贴画吗?”
“好,爷爷答应你,一定帮你找。”
5月13日晚上,心脏衰竭的小可心静静地离开了这个世界。如此巨大的精神打击让刘顺来悲恸欲绝。料理完孩子的后事,曾患过脑血栓的老伴儿再次病倒,精神恍惚的刘顺来在床上整整躺了两天。局领导和单位的同事们纷纷前来探望安慰他。
在这痛苦的两天时间里,刘顺来也曾犹豫过,60岁的人了,家里又遭遇如此大的打击,是否就此回家安度晚年?是否就此放弃那个梦想,求得一个安稳?然而,想想自己精心准备近6年并为之付出无数心血的奥运安保工作,他真的无法割舍。
这时,病倒的妻子强打精神安慰他说:“你得振作起来,孩子走了不能复生,奥运会是国家的大事,你准备这么多年,不能半途而废啊!”
3天后,刘顺来重新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7月30日,北京奥运会已经进入倒计时,然而,就在这个紧张的时刻,正在场馆研究方案的刘顺来接到妹妹打来的电话,说80岁的老母亲突然脑栓塞,人已经处于昏迷状态……
母亲多年以前患过脑出血,此次病情突然,非常危险。但是,此时重要安保方案正在研究中,他无法立刻离开会议现场。会后,他马上赶到医院,此时母亲依然处在昏迷状态中,在家身为长子的刘顺来是家里的主心骨,家里人也十分理解大哥此时的工作与难度。家人的理解和支持成了他心中最为有力的支撑。他将母亲托付给弟妹们,继续重返安保第一线。
2008年8月8日,北京奥运会开幕式隆重举行。之后,在天津相继举行12场男女足球比赛,也都圆满而顺利地完成。实现了“平安奥运”的目标,天津赛区的安保工作受到了市委、市政府及公安部的肯定。
2008年9月29日,刘顺来作为天津市公安局先进模范代表,出席了在北京召开的“北京奥运会残奥会总结表彰大会”。作为全国566名受表彰人员中的先进代表之一,他荣幸地走上主席台接受温家宝总理的颁奖。握着总理的手,刘顺来激动地说:“温总理,您辛苦了,天津三万民警向您问好!”
温家宝总理微笑着回答:“替我向同志们问好!”
在刘顺来的办公桌里,依然细心珍藏着几本厚厚的影集,里面是他为孙女可心生前拍的数百张照片,还有几张孙女可心未见的奥运火炬粘贴画。
2008年,一切都让刘顺来刻骨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