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穆勒的“新玩具”

1. 穆勒公司主推的skycar系列飞行汽车中的一款M200M。

　　老穆勒的“新玩具”

　　文 / 孙爽

　　莱特兄弟曾经只想把飞机作为一种极限运动的装备，但历史的发展超乎发明者的想象。这回轮到老穆勒了，他在飞行汽车这种“新玩具”身上寄托的“立体交通”的梦想，会不会在未来成为现实？

　　美国人保罗•穆勒念念不忘那部老片子——1962年ABC频道的动画连续剧《杰森一家》。它以未来世界为背景，讲述杰森家的喜怒哀乐。故事里面的汽车都在天空飞行，空中还设有红绿灯⋯⋯71岁的老穆勒要做的就是实现这一切。

　　穆勒经常引用汽车之父亨利•福特的话来给自己打气：“记下我的话：飞机与汽车的结合就要来了，你们别笑，这天一定会来的！”福特公司今天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穆勒却坚信自己的公司能度过这个经济寒冬。2008年11月，穆勒公司展出了一件价值50万英镑的最新定制产品——能漂浮和垂直起飞的法拉利599GTB跑车。尽管这款汽车还处于初期的设计阶段，它的设计师布鲁斯•卡尔金斯却和他的总裁一样乐观：“汽车携带的燃料可以使其飞到1500米的高空。陆地设计时速最高可达160千米，空中最高时速为240千米，在空中可以改变方向。”

　　这笔订单来自一名俄罗斯富商，他花大钱让穆勒国际公司帮忙改装自己的法拉利跑车，仅仅是要使它能在堵车时飞起来，因为莫斯科糟糕的地面交通已经让他实在忍无可忍了。

　　蜂鸟没有交通烦恼

　　事实上，大城市的交通让越来越多的人无法容忍。在巴西圣保罗市，面向富人的直升机出租公司已经涌现，商务繁忙的富豪们开始“打机”以避开堵车。卡尔金斯对直升机并无好感，驾驶直升机需要专业的技术和楼顶停机坪。更糟糕的是，由于直升机充当着小型飞行器的角色，已经挤占了飞行汽车的市场。“投资者现在觉得别的项目总能比个人空中飞行器更快拿回投资。”对自己将要投放市场的飞行汽车，穆勒形容“它像蜂鸟一样自由，能在三维空间缓解交通拥堵。而且，只需要办一份汽车驾照。”

　　60年前加利福尼亚州的一只蜂鸟启迪了保罗•穆勒。当时他还是个小学生，路边一只蜂鸟让他目瞪口呆：它悬停于空中，平移、垂直上下，还可以倒退！这种不可思议的飞行令穆勒着迷，一个异想天开的想法突然打动了他：制造一辆像蜂鸟一样，能在三维空间全方位移动的汽车。

　　中学时代，他整日沉浸于用废弃的汽车零部件DIY汽车，从15岁起就开始着手DIY直升机。1965年，已经成为加利福尼亚大学戴维斯分校航空动力学教授的他，终于做出第一辆“飞行汽车”XM-2。

　　这辆“飞车”只能离地几英尺盘旋，但穆勒已经花光了自己所有的钱。为了实现梦想，他发挥自己还不错的口才，到处游说。一个投资商被“飞车梦”打动，拿出钱来支持他。1983年，穆勒成立公司，招揽了第一批设计师。1989年，穆勒推出了M200X，这款飞行汽车的样子类似飞碟，可以乘坐两个人，问世后一度被媒体描写成UFO，讨得众多科幻粉丝的欢心。M200X具有6个螺旋桨，离地高度可达15.2米，但它还不算会飞，只是在空中盘旋。这是20世纪最后10年穆勒公司最主要的成就。

　　2008年10月3日，这架“UFO”突然出现在EBAY的拍卖网页里，起拍价为1.9万美元。在成功起降200多次后，M200X的淘汰意味着有更新的飞行汽车出现。

　　新生代“飞车” 被称为M X - 4 0 0 和M 4 0 0 。时间已经跨入21世纪，而穆勒夸下的海口——他对飞行汽车的商品化总抱着过于乐观的态度，不止一次对投资商和公众许诺“明后年就可大规模生产”——终于能见到眉目了，穆勒希望在2012年能以6万美元一部的价格销售新的飞行汽车。除了美国联邦航空局在建的“空中州际高速公路网”还未投入使用，“飞车”缺少导航系统等外界因素，飞行汽车商品化的一再拖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其本身存在技术难题。

　　冷门成就的飞翔

　　将汽车和飞机“杂交”的努力很少有真正的成功。正如NASA研究人员马克•摩尔所说：“当你试图融合飞机和汽车时，你得到的是全世界最糟糕的东西：一个极笨重、迟缓、昂贵的难以使用的车。”

　　有这样一句话：“汽车的成败，一半取决发动机本身，一半取决发动机和车身的匹配。”对于飞行汽车也同样适用。地球上应用最广泛的是活塞往复式发动机，它们是几乎所有商用汽车的心脏。要把汽车“拉”上天，自然需要强大的动力。活塞往复式发动机的特点是随着功率增加，重量和体积也跟着增加，而对飞天汽车来说，当然希望越轻越好。另一种涡轮发动机则应用于高速飞机，价格高昂。

　　穆勒的飞行汽车M400使用了一种相当冷门的动力系统——转子发动机。转子发动机用三角转子取代了传统的活塞，直接将燃烧膨胀力转化为扭矩。所以，输出同样功率的转子发动机只有传统发动机体积的1/8，重量的1/4，拥有很好的功率重量比。M400因此实现了紧凑、轻盈，它由8个转子发动机驱动，两侧各4个。和飞机发动机一样，4台供正常飞行使用，4台备用。

　　德国人菲加士•汪克尔发明了转子发动机，他比保罗•穆勒出生早35年，两个人都以“死脑筋”著称。汪克尔用30多年开发出第一台转子发动机，问世后备受冷落，目前只有日本马自达公司的几款跑车装载了他的发动机；穆勒则在40年里花掉2个亿，只为了圆童年的一个梦。幸运的是，这两个同样执着的人成就了彼此。

　　事实上，早在穆勒之前，就有人尝试过用转子发动机作飞行汽车的动力系统，但几乎都放弃了。因为要匹配飞行汽车，需要对转子发动机做很多改造，技术上难题不少。最令穆勒满意的是它对燃料并不挑剔， 汽油、乙醇、柴油、煤油、丙烷等都可以。“我觉得30%的水加70%的乙醇很不错，这种混合比不影响飞行汽车的动力性，却很安全。它们在发动机内部燃烧得很好，而如果外部有火，却无法点燃它。”

　　很多人诧异MX-400和M400没有飞机上的机翼，也没有直升机上的旋翼，其实这也和发动机有关——风扇和排气管可变换角度。起飞时，排气管垂直向下排风，产生向上的推力；到一定高度，排气管向后转动，又产生向前的推力。

　　飞行汽车的杂交优势

　　对于公司一再拖延产品上市时间这件事，穆勒国际公司的副总裁杰克•爱里森既无奈，又有点自豪，因为“在公司的飞车订购名单上，有的客户已经等了八九年”。

　　“驾驶飞行汽车的难度并不高，至少比驾驶普通汽车难度要低，甚至不需要特别的执照。”穆勒笑着说，“在过去的30年，我一直是飞行汽车的试飞员，但我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十分熟练的驾驶员。”这主要归功于计算机和通信技术的发展。M400有3套电脑控制系统，其中有两套是备用。在飞行时，驾驶员不需要踩刹车或是换档，因为在起飞之前飞行方向和高度都已经设定好了。途中需要调整，只在电脑中操作即可。

　　这是令那些客户耐心等待的原因之一：操作简便。但迫使他们想拥有飞行汽车的最主要原因，还是城市交通本身带来的困扰。穆勒总试图纠正人们关于“飞行汽车是未来的事”的想法，他认为人们现在就可以用它。“它完全可以在一些特定的地方使用，比如建了大量人工岛的迪拜。”迪拜世界岛是人类有史以来最大胆的工程之一，靠石油富起来的人们在伸入阿拉伯湾5.5千米的地方，建造了几百座不相连的小岛。“这么多岛需要交通工具，它们彼此都不远，乘船慢（需要转换交通工具），直升机很贵。没什么比它更适合了。”

　　“还有伊拉克，”穆勒说，“M400可以无人驾驶，车身是铆合的，防弹性很好。在危险环境中可以运送重要物资。”穆勒还提到了救援和交通警察，“火灾中可以直接开到高层建筑的窗外，把人从里面拉出来。它没有直升机的旋翼，救援更方便，而且体型小。凡是直径达到10米的地方、如城市建筑屋顶等，都可以做它的停车坪。”

　　美国洛杉矶机场航空工程师沃尔多•沃特曼这样阐述飞行汽车的必要性：“你乘私人飞机着陆后第一件事是什么？当然是找辆汽车，那为什么不一次解决呢？”

    来源：新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