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尔达-斯温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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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尔达-温顿:独立电影的前卫女王
2月,英国女演员蒂尔达.斯温顿将担任柏林电影节的评委会主席。30 多年来,这位欧洲独立电影女王一直出演各种大胆角色;此外,她的剑桥大学出身,共产党员、戴安娜王妃和布莱尔校友等身份,同时拥有两个男人等各种花边元素,更增添了她的传奇色彩。近年,她开始涉足好莱坞电影,凭借在《迈克尔.克莱顿》中的出色表演获得了去年奥斯卡的最佳女配角奖。而她的解释是:“好莱坞不过是我下一个要征服的试验性领域。
文/ 张一阳
今年2月5日开幕的柏林电影节,将由英国演员蒂尔达.斯温顿担任评委会主席。也许,大多数看惯好莱坞电影的观众,会很纳闷蒂尔达.斯温顿究竟是谁。看了照片,也许有一部分人会幡然醒悟,“哦,原来是《纳尼亚传奇》里那个邪恶的白女王!”随之而来的问题是,这样一个商业片里的配角,有什么资格出任响当当的柏林电影节评委会主席?
确实,斯温顿只是好莱坞商业片里的配角。但在欧洲,在独立电影领域,她是真正的女王,是艺术电影创造者们梦寐以求的缪斯。多年来,她一直热衷于和一些新锐导演合作尝试各种试验电影,在艺术界享有很高的声誉。早在1988年,26岁的斯温顿便应邀担任过柏林电影节的评审团委员。英国《独立报》曾这样评价这位身高1 米8、气质中性的女人:“她似乎根本不像是地球人,而另一方面,她又可以比你所想到的任何一个银幕形象都要真实。”
中性气质的离经叛道者
1995 年,斯温顿出现在英国蛇形画廊里一个名为《The Maybe》的装置艺术中。她躺在玻璃厨里,除了睡着,便是假装睡着。展出持续了一个星期,参观的人看着她,好像看着一幅会动、会呼吸的画作。偶尔,她会改变下睡姿,眨眨眼皮,伸展一下身子。那便是经典的斯温顿。纵观她以前的许多表演,都与静止和表情达意有关。“她的表情总在细微地变化——一秒前还是位传统美女,下一秒便成了异乡美女,再下一秒便是外星人。”《卫报》评论道。
斯温顿独特的中性特质,让她几乎成了有史以来在电影中同时扮演男人、女人最多的女演员,而她似乎也偏爱这类题材的影片。1992 年,她便两次扮演过雌雄同体的角色:在改编自弗吉尼亚.伍尔芙小说的《奥兰多》中饰演一位跨世纪、跨性别的主人公(一开始,她是伊丽莎白一世女王统治时期的男人,后来又成为了18 世纪的女人);在曼弗雷德.卡吉的《男人到男人》中,她扮演了一位老女人,回顾了在德国伪装成男人的50 年生活。甚至在生活中,斯温顿也常被别人认作男人,“一天,我在机检时,竟然有一个男保安走过来搜身,”她笑着说道,“其实我已经习惯了,在生活中我常常被称为‘先生’。我想可能是因为我太高了,而且很少涂唇膏。从外表方面,我实在很难被看出是一个女人。”
1985年,25岁的斯温顿遇到了伯乐—集画家、诗人、导演于一身的同性恋天才德瑞克.加曼。加曼让斯温顿彻底释放了表演的潜能,帮助她找到了自己与生俱来却又独一无二的个人特质。“在遇到加曼之前,我只是个又高又干硬的蹩脚演员,并不知道该怎么演戏。”斯温顿说道,“加曼让我通过拍摄无声电影来解决这个问题。事实上,那根本不算是表演,他只是让我习惯被摄影机拍摄的生活,有时甚至是什么也不做。”
继1986年两人第一次合作了《卡拉瓦乔》后,斯温顿共出演过七部加曼执导的电影,演绎了一系列的边缘角色:在《英伦末日》中饰演一位迷离于核战混乱的失魂女子;在《花园》里成为了特立独行的麦当娜化身;在《爱华德二世》中扮演那个心狠手辣,铲除异性、情敌的伊莎贝拉皇后。作为一对独立电影的黄金搭档,加曼与斯温顿有许多相似之处—都是高级军官的子女,都是反潮流者,都是局外人。在加曼最后一部记录自己濒死心境的影片《蓝色》中,斯温顿担任了旁白。1994 年,加曼因艾滋病去世,多年后回想起这位知己,斯温顿依旧感慨万千:“有时我也在想,如果没有遇见德瑞克,我可能永远也演不到那些让我深深沉醉的电影。我一直觉得,能与德瑞克合作,是我生命中的一个奇迹。”
“撒切尔让我和父母在政治上达成一致”
斯温顿有着清脆的英国口音,母亲是澳大利亚人,而父亲、少将约翰.斯温顿爵士是苏格兰人,曾担任女皇禁卫军的指挥官以及贝里克郡的治安长官。她童年大部分时光都在英格兰的寄宿制学校度过。
斯温顿是个聪明的女孩,而这点也让她备受煎熬。在学校,她比同届同学小一年,“我父母想让我早点上学,部分是因为他们将会搬到德国。”她就读西部石南女子小学,戴安娜王妃是她的同学兼好友。后来她又进入菲蒂斯中学,该校最有名的学生便是托尼.布莱尔。不过,斯温顿对两所母校都不怎么喜欢。“早一年进西部石南读书并没有什么问题,除了那里固有的制度让人厌烦。如果与比你大一岁,或是高一级地方区域的人讲话,你会有傲慢之嫌。”
斯温顿带着想成为诗人的志向,考入了剑桥大学,并轻松地读着两个相别甚远的专业—社会政治学和英国文学。毕业后,她没有写诗,却开始了表演。至今,她也不清楚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是环境影响了她。“这有些像雪盲症,满地都是关于如何写诗、如何读诗的白雪,反光刺得我暂时麻痹了双眼。”
在剑桥时,斯温顿加入了共产党,没过多久,共产党便解散,重新组织成为了左翼民主党。是什么让她加入了共产党?“受马戈特.海曼(英国著名的马克思主义作家—编注)等人的影响,我读大学时,有幸上过她、雷蒙.威廉姆斯(威尔士小说家、评论家—编注)和那一代左派智者教授的课程。”对斯温顿而言,党派会议成为了她最好的大弥撒曲。“我真的很感谢它,因为它让我意识到共同努力的可能性。对当时19 岁的我也好,现在的我也好,都有着极大的吸引力。”
尽管斯温顿与父母很亲近,政治观念上却非常疏远。第一次她发现与父亲达成一致,是因为玛格丽特.撒切尔。“那一刻很美好。撒切尔让我和父亲在政治上走到了一起。当她开始大谈将来不会有社会这类事情的时候,完全激怒了像我爸那样的人,并且疏远了他们这批守旧、某种程度上家族性观念很强的人。对他们而言,她是个诅咒者,而她自称为保守派,更让他们受不了。”斯温顿说道。
拥有两个男人的“前卫女王”
近年来,斯温顿开始涉足更具商业潜质的角色,并开始和一些有票房号召力的男星搭档—《迈克尔.克莱顿》里的乔治.克鲁尼、《海滩》里的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香草天空》里的汤姆.克鲁斯、《破碎之花》里的比尔.莫雷。在《少年亚当》里,她饰演了一位游艇老板的妻子,却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一名年轻男子。在《迈克尔.克莱顿》里,她以一副棱角分明、冷血无情的架势,完美地演绎了一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企业律师,因此荣获去年的奥斯卡最佳女配角。
斯温顿对获得奥斯卡奖深感意外:“我是以一名游客的身份去的。想象一下你手中拿着去看温布尔顿决赛的票子,坐在观众席上,却突然有人给了你一副球拍。”
斯温顿花了将近30 年致力于拍摄加曼类型、只有艺术系学生会看的独立电影,这几年却和主流好莱坞紧紧拥抱,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你知道吗?这也许是时代的巧合。如今好莱坞请了一批也许看过《奥兰多》或《英伦末日》的电影人来拍片,然后他们看中了我,请我来演。去年,美国口碑票房俱佳的作品,都是由科恩兄弟、保罗.托马斯.安德森(《血色将至》的导演)和托尼.吉尔罗伊(《迈克尔.克莱顿》的导演)这批40 至50 岁之间的导演执导的。他们和我年龄相仿,都热爱电影文学。”而另一个解释是,这位宣称“不会饰演不具试验性质作品”的女演员,将好莱坞看作是下一个要征服的“试验性”领域。
去年,《纽约时报》将斯温顿评为“前卫女王”。不仅仅因为她与许多先锋导演、艺术家合作过,她的爱情生活也超乎常人想象的范围。
斯温顿与年长她20 岁的艺术家约翰.拜恩一起生活,两人虽不是夫妻,却育有一对双胞胎。然而,狗仔队们却吃惊地发现,在去年奥斯卡的颁奖典礼上,斯温顿竟与一名年轻男子亲密出席。该男子名叫桑德罗.考普,是位画家,比斯温顿小18 岁。事实上,两人已经交往四年,也就是说,斯温顿的生活中有两个男人。
“我们之间的一切都很坦率。这是些经常发生的事情,也是很少发生的事情,”斯温顿以一种老师的口吻解释,“通常来说,有了孩子后的人们,不再会像当初那样彼此存在很强的爱情,于是有了新的爱人,这很正常。不太发生的事情是,他们彼此还是很好的朋友,并仍然住在一所房子里。事实上,我和考普在一起已经四年了,我们出席过许多典礼、活动,在世界各地旅游,但之前没有人注意到我们,直到去年初我拿了奥斯卡奖后,媒体才发现了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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