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2日傍晚,位于皖东的小城天长寒冷而宁静,低垂的暮色中盏盏华灯已经点燃。当晚,19时58分,警方接到报警称,该镇一废弃工厂大院中有一外地牌照轿车,后排座位上似有一具尸体。警方立即赶赴事发地点调查,惊人地发现这部豪华轿车上后排座位和后备厢中各有一具成年男子尸体。
案发现场
豪华轿车内惊现两具身份不明男尸
张登科,天长市公安局副局长,是个干了大半辈子的老刑侦,侦破过多起大要案,曾多次力排众议“反方向”找到重要线索。1月12日晚,发现轿车上藏尸两具后,他率领警力立即展开侦查。1月19日上午,在接受记者采访时,他坦言,回忆这起案件的整个过程,其曲折离奇程度让他吃惊。
1月12日19时58分,天长市铜城镇派出所接到报警称,在该镇的轧花厂大院中,有一部江苏牌照的本田轿车停了多日。车的后排座上似乎有人。接警后,派出所立即出警。民警发现,这辆轿车上落满灰尘,显然已停了多日。在车的后排座位上,一件军大衣从头到脚似乎盖着一个人,此人的右手举起,手指已经发紫,判断已经死亡。天长市公安局立即派出精干的刑侦力量赶赴现场。就在对现场进行勘察时,一名民警无心的一句话引出更大发现。“后备厢还没看,不会还有具尸体吧?”事无巨细,民警打开了后备厢。同样被军大衣包裹、同样是名成年男子,另一具尸体被发现。
豪华轿车上藏着两具尸体,两人均无明显外伤,身份不明、死亡原因不明,但两人的踝关节处都有不同程度损伤。这个共同点让警方百思不得其解。
顺藤摸瓜
警方摸出多条线索确定死者身份
勘察现场后,警方在后备厢死者身上找到一部断电手机、一张房卡。断电手机开始充电,房卡引着警方奔赴他的主人——江苏盱眙金泰宾馆。至13日,各路线索都有了重要斩获,但案件的方向似乎离警方最初判断的“杀人劫车案”越来越远。
手机开机后,死者的妹妹13日上午打来电话,负责此案的张登科副局长由此确认了死者名叫顾忠建,江苏南通市开发区人。接着盱眙金泰宾馆也传来了消息,开房人叫毛卫星,江苏太仓市人,与其同住一房间的叫赵建新。经过宾馆服务员辨认,赵就是轿车后排座上的死者。车主身份很快被查到,他名叫张寅,同为江苏太仓人。
死者身份查明后,案件又冒出张寅、毛卫星两名关键人物,案件进入更加复杂的线索梳理阶段。而此时,另一个消息让人意外。根据天长市警方所做的尸体表面检验和解剖化验,死者赵建新无任何外伤,死因不明,据当地法医估计系某种未知毒气中毒致死。顾忠建右侧肋骨多处骨折并刺穿脏器致死。
意外发现
案中案牵出一个14人盗墓团伙
经过太仓、昆山和天长警方的联手工作,先后潜逃到福建、江苏的毛卫星于13日在太仓落网。14日,先后潜逃到山东和江苏的本田轿车车主张寅也在太仓归案。通过两人的供述,抛尸案终于大白天下。同时,另一宗盗窃古墓的迷案也随即被引出。
经初步调查证实,两人交代了2008年4月,在死者赵建新的鼓动下,死者顾忠建以及张寅和毛卫星等14人密谋集资到江苏省盱眙县东阳村与天长市铜城镇北岗村交界处的大云山盗掘古墓的全部过程。
原来,这支由14人组成的盗墓团伙在2008年6月实施第一次盗墓被发现失败后,于2008年11月16日开始利用专业的盗墓工具,盗掘数月。在1月4日凌晨的一次盗掘中,巷道内作业的三人突发中毒症状。该团伙随后展开自救,自救中其绳梯、救援绳又先后拉断摔死。据张寅的供述,这次中毒以及随后救援共有四人死亡,分别是赵建新和顾忠建以及河南人“大个子”、江苏金湖人“小徐”。
真相大白
同伴中毒意外死亡 车主无奈抛尸逃跑
既然赵建新和顾忠建是在1月4日凌晨盗墓中死亡的,为何他们的尸体会出现在张寅的车上并连同汽车被抛弃?张寅随后的供述让人吃惊。
原来,在1月4日凌晨2时左右,赵建新与顾忠建均发生中毒症状,顾忠建还被摔伤。见两人还有气息,张寅立即将两人分别装在其本田后备厢和后排座位上。张寅与另一盗墓者本希望能将两名伤者送往安徽境内的医院救治。可是等他们驾车驶下大云山时,两人均已死亡。
据天长市公安局刑侦大队副大队长李国荣介绍,张寅电话联系其姐夫的时间是早晨6点30分左右。据其供述,他丢弃本田轿车的时间是当日的13时左右,中间的这段时间里,张寅一直载着两具同伙的尸体在铜城镇至江苏盱眙的一段公路上来来回回地不断折返。时间至少在6个小时以上,一直等到其姐夫从江苏昆山赶到盱眙县东阳社区与其会合。在从他姐夫手中拿到两万元后,张寅最终选择在紧邻东阳社区的天长铜城镇一个废弃的厂房大院内连车带两名同伴的尸体全部抛弃,自己逃离了现场。(许开踟 蒋小林 强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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