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地方法院1月19日起连续3天开庭审理陈水扁家族四大弊案,庭审过程中,控辩双方攻防激烈,陈水扁律师释出所谓的“秘密武器”———三项刑事诉请状之声请;而检方再抛“震撼弹”,追加陈水扁两项罪名。21日下午,陈水扁儿子陈致中、儿媳黄睿靓与吴淑珍胞兄吴景茂出庭受审,三人在30秒内同时认罪,出乎外界意料
律师三项主张遭驳
针对扁家四大弊案,台北地方法院1月19日至21日连续三天,召开准备程序庭。三天庭期是扁案进入审理程序后的首度开庭,也是陈水扁首度出庭受审。
扁家涉及的龙潭购地案、南港展馆案两大弊案,台北地方法院19日上午9时30分准时进行准备程序庭。为应对陈水扁律师团可能对诉讼程序采取抗争手段,原本由一位法官进行准备程序的方式,改由3位法官合议审理。庭讯由审判长蔡守训、受命法官徐千惠、陪席法官吴定亚组成合议庭审理。台北地检署则派出主任检察官林勤纲、李嘉明及检察官林怡君、林达等人组成公诉团队;台检方特侦组则派出李海龙、朱朝亮、吴文忠三名检察官。陈水扁委任律师包括郑文龙、石宜琳及洪贵参等三人,形成6名检察官激战3位律师的局面。
陈水扁委任律师开庭后马上提出三项主张,却均被审判长蔡守训一一驳回。首先,扁律师要求台北地方法院合议庭3位法官回避,蔡守训认为扁案已分案完毕,没有回避的理由,但会另行分案处理,因此继续开庭;其次,律师提停止诉讼、要求声请大法官“释宪”,但蔡守训认为当时台湾“高等法院”裁定于法无据,从今后不可再提“释宪”;最后,扁律师提出2006年吴淑珍“国务机要费”的扣押物未发还,因此认为应停止审判,但蔡守训强调现在是审理南港案、龙潭案,与“机要费”案无关,因此驳回。
检方追诉两项罪名
检方则“亮剑出招”,一口气追加陈水扁两项罪名。当初龙潭购地案中,特侦组以收受贿赂罪起诉阿扁,但遭到律师团质疑陈水扁不是“公务员”,且“总统”职权根本管不到财经议题,还痛批检察官不知陈水扁是站在“统治权”的高度,但他们可能没想到却可能因此害惨陈水扁。此次庭讯,检方针对龙潭案追加陈水扁“借势或藉端勒索强募财物”以及“非主管职务图利”两项贪污罪名。检方同时提出两个理由进行说明。检方认为当初台湾水泥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辜成允为了填补财务缺口而贱卖土地,明显处于弱势。蔡铭哲依照吴淑珍指示,告诉辜成允,本案若由高层公务员介入,会进行得比较快,显然是利用“权势”介入;至于勒索部分,蔡铭哲打着吴淑珍名义,成为扁家与辜成允之间的“窗口”,听命于吴淑珍,陈水扁身为地区领导人利用权势,辜成允则是迫于形势,因此追加两罪。对此,扁家律师团不满提出异议,现场双方爆发口角。3名律师在庭上一个接一个轮流站起来大肆批评检方“这是突袭式追加罪名”和“违反刑事诉讼法”等,3人完全不管程序,你一言我一句,法官蔡守训气得斥责3人坐下,一连说了16次,严厉的语气让庭内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在庭审期间,陈水扁极力辩护,拒不认罪。对于检方追加的两项罪名,扁痛批检方把他从“总统”高度拉到“流氓”的层次,对他是二度伤害。有关龙潭购地案及南港展览馆案,扁辩称这些都是行政部门职权并不是“总统职权”,自己是要推动经济,要拼政绩,没有贪污,检方的受贿贪污指控是诬陷他。此外,陈水扁在庭上仍和以前一样,把罪行都推到蔡家人身上。他说猜想一定是蔡铭哲,这位偷印吴淑珍夫人助理名片,打着名号招摇撞骗,力麒集团承包南港展览馆如此,广辉公司为发展面板产业需要土地建厂也是一样。
原本特侦组以收受贿赂罪起诉阿扁,可处7年以上有期徒刑,但检方追加两项罪名则可判处到10年以上或无期徒刑,且并罚新台币1亿元以下罚金。加上“国务机要费案”,陈水扁将面临两个无期徒刑的判罚。
弊案被告纷纷认罪
陈水扁不服台湾台北地方法院裁定,声请法官蔡守训等3人回避一案遭到驳回,“高院”合议庭20日做出裁定,驳回抗告。“高院”列举驳回抗告的理由:第一:蔡守训执行职务并没有偏颇之虞;第二:地院将案子由周占春移给蔡守训,也是依照分案施行要点,并不可以认定有偏颇的可能;第三:不可以法官过去审案风格,就自己主观臆测有偏颇之虞。
涉及南港展览馆案的前台“内政部长”余政宪、行贿扁家的力麒建设负责人郭铨庆、卷入龙潭购地案的新竹科学园区管理局前局长李界木,在扁家与企业间穿梭的“白手套”蔡铭哲等人,都相继承认涉案,也承认行贿或受贿。蔡铭哲19日连洗钱案也都一并认罪。虽然南港案是扁家四大弊案之一,但特侦组就本案与台北地检署分别起诉:吴淑珍涉嫌收贿9000万新台币被特侦组起诉,涉嫌行贿的郭铨庆和泄露评委名单的余政宪等9人则是被台北地检署起诉,并各自分案由不同法庭审理。台北地检署起诉的部分16日首次开庭。余政宪在庭上公开坦承泄露评选委员名单,其委任律师薛松雨则要求传吴淑珍出庭对质,因为吴淑珍与其他关系人到底有没有金钱往来,余并不知情。郭诠庆就行贿评委一事也当庭认罪。
19日台北地院合议庭继上午提讯陈水扁后,下午又传讯了扁家友人蔡铭哲、郭铨庆和李界木。结果庭审半小时后很快结束,除郭铨庆没出席外,蔡铭哲、李界木两人均当庭认罪,分别坦承行贿和收贿。相较陈水扁死不认罪的态度,其快速程度令人感慨。
针对“国务机要费案”台北地院20日补行准备程序庭,合议庭上下午分别传唤前陈水扁办公室副秘书长马永成、前“总统府”办公室主任林德训。马永成、林德训两人均彻底与扁进行切割否认贪污。马永成当庭列出六大理由为自己辩护,说明自己只是奉陈水扁指示办事,以此驳斥检方冠上的种种罪名。另外他还对当年没有说实话,当庭向检方道歉。他强调2006年涉入“机要费”时,自己确实有说谎,坦承就是因为当时陈水扁还是“总统”的关系,让他不得不说出有违良心的话。同样,林德训直言不认罪,极力与陈水扁切割,称自己只负责盖章。
六点声明金蝉脱壳
陈水扁虽然陷入困境,孤军作战,但不甘坐以待毙,最近依然出招频频。陈水扁第一次羁押看守所中完成的著作《台湾的十字架》在19日正式上市,新书分“狱中对话”及“台湾万岁”两部分。扁在书中坦承自己不仅在寻求“事实台独”,更在推动“法理台独”。八年任内,在各场合逐一推翻“四不一没有”承诺,废除“国统纲领”。
21日下午2时30分,台北地方法院首次开庭审理扁家四大弊案中最核心的洗钱案,开庭50分钟后,作为被告的扁子陈致中、儿媳黄睿靓与吴淑珍胞兄吴景茂均在庭中通通认罪。当天下午,陈致中夫妇一身黑衣,搭乘出租车抵达法院。他们一下车就被一旁的举牌民众大骂,有人要求陈致中道歉,并大叫黄睿靓是坏女人。当时陈致中还曾向右后方看了一下,似乎想要知道是谁在大骂自己,两人迅速进入法院,并未发表任何言论。吴景茂则一身简便、头戴深色棒球帽,率先抵达台北地院,并未与陈致中、黄睿靓共同抵达,在进入地院前吴景茂也是不发一语,并未接受媒体采访。
开审后,陈致中黄睿靓坐在一起,但却和吴景茂分开坐,庭上中间隔着空位,甥舅双目没有交集,完全没有互动。
检方向法官强调,陈致中夫妇毫无悔意,且洗钱金额高达新台币8.2亿,创下有史以来最高的洗钱纪录,要求法官从重量刑。法官依序询问,首先问吴景茂,吴景茂看完陈致中、黄睿靓后,用力点头并脱口说出:“我认罪。”接着询问陈致中,他表情麻木,迟疑一下后回答:“我愿意认罪。”最后问及黄睿靓,她先是没有反应,法官再次循问,后来她低声清了清喉咙,二度说出:“我认罪。”
三人在30秒内同时认罪,出乎外界意料。陈致中夫妇同时在庭上提出6点声明:第一,愿将放在国泰世华金库中的5.7亿元(新台币,下同)缴回。第二,存在瑞士的7亿元汇回。第三,愿交代国泰世华资金流向。第四,愿交代吴淑珍放在它处的6亿元资金、珠宝。第五,无日本及他国账户,愿意签署查账授权书。第六,请求审判以外协商。这一举动能否换来减免刑,到底是“断尾求生”还是另有隐情,仍待进一步观察。
陈致中自曝扁家还有6亿现金与珠宝,特侦组怀疑,扁家将这6亿元的现金、珠宝藏匿在台湾及日本的人头户内,将在春节后再度传唤陈致中夫妇调查。特侦组还怀疑陈致中说法有保留,可能未完全吐实。
林其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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