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伯慧痛批研究生批量生产
学生论文乱写老师居然通融我真“佩服”
文/本报记者 夏杨 孙璇 图/本报记者 何奔 实习生 吴进
詹伯慧妙言
广东有些人不重视教育,“二世祖”不少,有钱人没文化,文化人没有钱,太悲哀,必须改!
其实我根本不会当官,也没想过要当什么官。
我住的还是三十多年前盖的老房子,两个人住,够了。古人说“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我们现在既安且饱,又能从事自己喜欢的事业,还要求什么呢?人的思想境界很要紧,境界不同考虑问题就不同。这会影响人生的质量!
有的老师又招博士生又招硕士生,学生太多,怎么带得过来?怎么可能尽心尽力关心他们?学生论文不认真写,又怎么可以容忍?……我真是很“佩服”他们!
晚来之志
我虽然78岁了,但学术上还要“从头越”。我希望《中国语言文字大辞典·方言卷》80岁时可以搞出来。这个任务摆在面前,我可以“退”,但不能“休”!
人物介绍
詹伯慧
1931年生,广东饶平新丰镇人。1953年毕业于中山大学语言学系。师从中国语言学大师王力教授和著名方言学家袁家骅教授。历任武汉大学助教、讲师、副教授、教授30年,1985年任暨大复办后首任文学院长,现为暨南大学中文系教授,汉语方言研究中心主任,兼任香港大学中文系和语言学系名誉教授。1990年被国务院学位办评为博士研究生导师,在暨南大学中文系建立第一个博士点———现代汉语博士点。詹教授从教56年来在汉语方言、汉语辞书、汉语应用和汉语规范等领域做了大量的研究工作,取得了许多令人瞩目的成果,在海内外学术界享有崇高的声望。
78岁,从教56年;著作等身,研究一辈子方言,编了半辈子辞书;当了15年全国人大代表、政协委员;新中国培养起来的第一代语言学家,中国方言学的领军人物……他,就是暨南大学教授詹伯慧。
詹伯慧的人生基本上都在学校度过:在中山大学学习四年,分配到武汉大学30年,再调入暨南大学25年。前不久,他从教55周年学术研讨会在暨大举行,来自海内外的学界同侪、弟子及仰慕者前来拜谒,济济一堂,桃李春风。在汉语学界,“詹家军”的名头很响。
细数生平
●在中山大学
得遇王力定人生基调
七位同窗个个是好汉
羊城晚报:您是当今汉语方言学界的领军者,听说您走上这条路跟著名语言学家王力先生有很大关联?
詹伯慧:我是王力先生带入门的。中山大学原来没有语言学专业,1946年抗日战争结束,王力先生从西南联大回北方,路过广州。当时的中大校长王星拱有个习惯,只要有人才从广东路过,他就会成为“拦路虎”。他极力挽留王力先生,游说他当中大文学院院长。王力也不是吃素的,跟他讨价还价:“留我可以,但我要办个语言学系。”王星拱欣然应允,于是,这个系从1946年办到1954年,后来并入北大,前后共八届。当时我们班上有7人。
羊城晚报:听说你们班个个都是“英雄好汉”?
詹伯慧:其中三个分到了高校,我到武大,30年后又调到暨大;唐作藩到北大,现在还在那里;许绍早去了东北人民大学(现吉大)。欧阳觉亚、饶秉才和麦梅翘去了中国科学院语言研究所(其中饶秉才后来也到暨大,退休后定居美国),王豫远去了中南民族学院。我同班同学就这么几个,不多,但确实都颇有出息。
●在北京大学
又遇袁家骅钟情方言
会客潮粤诸语有优势
羊城晚报:您现在是中国方言学的领军人物,但听说您从中大毕业时,我国还没有专门的方言学研究,您也没去研究方言?
詹伯慧:我主攻方言,还是和王力先生有关。王先生回北京后,念念不忘我们这几个学生。1954年,北大首次在全国开设方言课程,就是我后来的恩师袁家骅教授开的。王先生对他说,我有个学生,现在在武大,方言基础不错,你是否可以接收他?因此,我就有幸在1955年从武大到了北大进修。这为我以后搞方言学奠定了基础。我在方言学有较好基础,我在家里同父亲讲客家话,同母亲讲潮州话,又在广州粤语环境里生活,天生有优势嘛!
●在东京大学
贪玩学者玩转日本国
《东瀛游记》证逸兴
羊城晚报:我们一直以为像您这样的大教授肯定很严肃,但翻看您的履历,却发现你很爱“玩”。您当东京大学的客座教授期间,去过日本很多地方?
詹伯慧:去日本是教育部推荐的:1980年,日本东京大学有个中文教师的位子,原来由一个台湾人担任,退休了。田中角荣访华后,中日建交,东京大学决定不再找台湾,想请中国教育部推荐专家过来。教育部于是选到了我。
在日本,我工作任务越重,越要抽时间玩。当时我一个人在东京大学,教五门课,只要礼拜天没事,我就出去玩玩。后来香港文汇报曾敏之先生约我写专栏“东瀛杂记”,我连续写了40多篇,后来武大出版社抢着出版了,首印过万册,1989年转到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书名改为《日本面面观》。
●在暨南大学
当官本来便勉为其难
不当一身轻松不失落
羊城晚报:您1983年调到暨大后,马上就当了“官”?
詹伯慧:到暨大第二年,学校要与世界接轨,新成立文学院与理工学院。那时不像现在,有20多个学院。中文、新闻、历史、外语、社科等都在文学院,数学、物理、化学、生物等都在理工学院。文学院院长是相当副校长的级别。其实我根本不会当官,也没想过要当什么官,但当时我是最年轻的教授,又到日本东大做过客座教授,学校领导好说歹说,要我担任文学院院长。我只好勉为其难。
羊城晚报:退休了,不当“官”了之后有没有感到失落?
詹伯慧:我本来就没想当“官”嘛,哪会有什么(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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