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白大褂的“邮局局长”
——专访第25次南极科考队队医
本报记者范宁发自南极
吴松笛关上挂着“中国邮政”牌子的门,包里揣着科考队员寄给家人的信件和明信片,坐上开往智利站机场的车,这是他来到南极长城站两个月来常做的一件事——收发信函,科考队员们送他一个响亮的绰号“吴局长”,但他含蓄一笑说:“其实我只是个邮递员。
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这位在长城站扮演着邮差和医生两个角色的小伙子说,科考队员的家书能送到,科考队员身体很健康,他就非常开心了。
网络取代不了书信
去年12月5日,临床医学出身的吴松笛作为第25次科考队一员抵达南极长城站,接过了生活栋一楼中国邮政那间办公室的钥匙。他的工作是将队员们给家里寄的明信片、书信送到智利站的机场,经由智利寄往中国,然后接收寄到长城站的信。他说:两个月间,他平均每两三天就往机场跑一趟,20多个来回寄出了上千封信件,因为寄到中国、回信南极往返均需要4周,所以目前他还没有收到过队员家属的回信,有些队员也问信什么时候到,大家都在等待着。
吴松笛见过的最长的信有两三千字,打印纸印了好几页。他自己来的第一周就给家里写了信,两个月来,他发出了近80封书信和明信片,“以前在家里我很少写信,在这里,我觉得每写一个字都会倾注自己的感情,一封几百字的信家人会很关注。”他给老婆写信,笑着说“那不是情书”,是关怀,让家人能感受到。
2009年1月1日,长城站网络架通,很多人可以通过电子邮件和家人联系,吴松笛说,在这里网络无法代替倾注了情感的手书。
长城站一戳难求
当“邮局局长”两个月,吴松笛收到过20封来自世界各国集邮爱好者的信。“大多来自欧洲,英、法、列支敦士登等地,也有韩国和中国的爱好者。”他说,“这些爱好者都是极地邮品收藏专家,比如欧洲的爱好者会寄来一个贴着智利邮票的信封,请求我们给他们盖长城站的邮戳和纪念戳,他们对这些纪念戳的形状了如指掌,连盖戳的位子都留好了,非常专业。”吴松笛笑言,相比之下中国的爱好者还不够专业,寄来的信封上贴的是中国的邮票,无法在智利邮寄,所以科考队会把这些信封保留,等科考队员回国的时候带回去。
因为来自南极的邮戳太珍贵,一些寄回国内的信很难送达对方手上,“科考队员寄出10封信,家人朋友可能只能收到六七封。”吴松笛说,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家人都很期待我们的消息,所以信能顺利抵达家人手里是我最希望看到的。”
邮政局长也是医生
吴松笛从第四军医大学硕士内科专业毕业,主动报名来到南极站,他自觉邮差不过是生活中的百分之一,更多时候他觉得自己是一名医生,在站上的医务室,浓烈的消毒药水味伴随着吴松笛度过了一天又一天。
两个月中,吴松笛处理了八九十件感冒、外伤等小病小痛,他说最常见的就是消化道疾病,水土不服,加上饮食中蔬菜水果少,队员工作任务繁重,肌体免疫力下降,导致疾病,“队员身体出现问题,经过我的治疗好转痊愈,我就非常有成就感,目前长城站考察队员的身体非常健康。”他说,比较严重的一次是一个队员长了疖子,连续用了一个星期的药,“我希望我这个位子是最轻松的,这证明大家的身体都很好。”
“收集信函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工作,主要是能帮大家做一点事情,帮助大家和国内沟通,我希望能把这件事情做好。从国内到南极来都是很不容易的事情,对每个人来说的意义都不同,我为什么不能做得更好一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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