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主张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而著称于世的意大利政治家马基雅维利说过,如果非要我们选择,被畏惧比被敬爱更安全。
美国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CSIS)“巧实力”委员会2007年11月发表的名为“巧实力——一个更灵巧,更安全的美国”的报告引言中引用了这句话,不过,报告不忘加了一句——“但在今天,最好两者都能做到。
昨天,美国国务卿希拉里抵达首次出访的第一站日本,“巧实力”迈出第一步。
CSIS“巧实力委员会”负责人之一卡罗拉·麦吉弗特(Carola McGiffert)告诉早报记者,为了确保美国在全球事务中的领导地位,美国应该成为一个具有“巧实力”的国家,维护并且注重全球的利益,提供那些只有美国才能拥有的全世界人民和政府所需要的东西。
初衷
探究美国为何形象不佳
东方早报:提出“巧实力”概念的初衷,是否为了扭转伊拉克战争以及反恐大局的失误?
麦吉弗特:不,不全是这样。2006年,CSIS发起了这个跨党派的委员会,重点分析美国实力、形象、全球影响力下降的原因和后果,希望能寻求扭转这一趋势的方法。在我们的研究当中,着重的是为何美国在全世界的形象如此不佳,我们发现这不全是由于布什政府或是伊拉克战争造成的,某些地区的问题在布什上任前就已经潜藏危险了,当然这些问题也是因为伊拉克战争、美国的反恐战争、关塔纳摩监狱等得到进一步加剧。
此外还包括美国政府不愿意加入京都议定书,反对常设国际刑事法院等等。也是因为布什政府的一些决定,让原本就存在的问题变得更为险恶。美国在横跨大西洋关系上,对科索沃战争和环境问题上都有不同的认知,都是早就存在的。但这些问题在911事件,以及随后的伊拉克战争中,都急速地朝一个消极方向发展了。
核心
日行一善确保全球领导力
东方早报:“巧实力”的具体定义是什么?
麦吉弗特:“巧实力”就是结合利用外交关系中所有的手段来调整和平衡自己的外交政策。在过去8年里,美国采取的都是军事第一的政策,这也许是合适的,美国现在是世界上军事最强大的国家,美国应该对此感到自傲。但军事并不一定是最佳的第一反应,我们不该让其它软实力手段受冷落,这包括外交手段、教育交流、经济交往、文化交流,还有我们的科技。要确认每一种外交手段的使用是适用于当时情况的,采取正确的方式,而不仅仅诉诸军事手段。
东方早报:“巧实力”更多的是一个经改头换面的新词还是一整套的政策纲领?能否举一个例子?
麦吉弗特:这是一整个的政策,包括了两个方面:它平衡了“硬实力”和“软实力”两种手段,并将它们整合使用。“巧实力”的运用不该被“硬实力”和“软实力”所分割,它们都是为了一个目标,呈现出最大的效果。
给你举一个利用“巧实力”获得成功的例子,我们驻佛罗里达州的美国南方司令部(The U.S. Southern Command)赞助了一个项目,司令詹姆士·斯塔维迪斯派遣了一艘名为USNS COMFORT的医疗舰船,上面搭载着急救小组的成员,其中大多数都是来自美国政府各部门的医疗救护人员以及非政府组织的代表。这一医疗舰艇在拉美洲和加勒比海地区一带给需要的人提供医疗救助、疾病咨询以及治疗。这也说明当军方人员没有参与冲突地区的任务时,就能被用来在各地区传达善意,增加人们的好感。“巧实力”的核心意义在于美国如何能在全球范围内做出善意的举动,有些国家希望达成某些事情,但不能凭借己力去完成,就需要美国这样的强大国家伸出援手,这也包括在科技、环境、健康方面的协助。美国应该确保自己的领导力,在全球范围内去完成一些事情。
体现
对话、交流和倾听
东方早报:新的一年里,美国新政府将用“巧实力”做些什么?
麦吉弗特:我们在大选前的2007年11月就完成了报告,并且与奥巴马、希拉里和麦凯恩的工作人员保持紧密合作,这些候选人也谈了自己的想法。我的感觉是,在还不知道谁能赢得大选时,奥巴马已经开始这么做了。他非常赞同这一理念,就是美国应该与各个国家合作。合作不是挑剔对方的缺点,而应该是发现对方的优点。军事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保护美国,帮助我们推广全球理念,但最重要的是,美国应该敞开大门,随时与我们的盟友、伙伴、甚至是对手进行交流。
我想,奥巴马在最初就是怀有这样想法的,国务卿希拉里在参议院外交关系委员会的提名听证会上也表示一定要运用“巧实力”。
东方早报:但在一些很棘手的问题比如反恐、伊朗以及朝核问题上,“巧实力”有用吗?
麦吉弗特:在反恐方面,我想奥巴马已经开始行动了,他下令一年内关闭关塔纳摩监狱,加大对虐囚的打击力度,这些行动都有利于维护美国的民主和自由,也会改变美国在全世界的形象。在伊朗和朝鲜核问题上,我觉得美国也会与对方国家展开恰当的对话,我们已经和朝鲜进行过交流,但还没跟伊朗展开过,希望能够顺利进行。奥巴马总统和拜登副总统都表示过,愿意跟伊朗进行对话,和平解决核问题。就朝核问题,也许美国需要表现得更强硬点,但我不是朝核问题专家,所以不予置评。
对华
潜在战略合作伙伴
东方早报:就美国对华政策而言,“巧实力”可以有怎样的发挥?
麦吉弗特:奥巴马刚刚担任总统职位三周多,还不确定他是否会改变对华政策。但他会用一种更为开阔的眼界与中国交往,他可能会将中国看作是潜在的战略合作伙伴。在一些重要议题上,中美关系可能会成为最为重要的双边关系。在未来几年,中美可以就环境保护、气候变化等我们共同面临的挑战进行合作。此外还有两国在太空的合作等等,我想奥巴马会寻求这方面的机会。
事实上,奥巴马上任时就了解到中国在世界所处的位置和实力,他拥有着出色的中国团队,这些人都是非常了解中国的人,这些人都希望能确保中美双方能受益于彼此的双边关系。
东方早报:希拉里国务卿在这次亚洲之旅中,会如何发挥这一概念?
麦吉弗特:美国会重新调整与我们盟友的关系,这一关系在布什政府任内受到一些影响,奥巴马和希拉里会花费功夫去恢复在亚洲和其他地区与我们盟友的关系。美国与盟友的关系,不一定意味着影响到与其他国家的战略关系,尤其是崛起的中国。人们需要坐下来沟通,看看彼此关注的利益是哪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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