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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家山上永不消逝的哨音 追记扑救山火壮烈牺牲的湖南司法助理员汤杨(图)

“山上手机打不通,如果遇到危险撤退就拿这个吹哨……”

  “嘟嘟嘟……”尖厉的哨音穿过丛林,救火队员听到哨声,立即组织人员撤退到了安全地带,这时,一阵山风刮来,一团浓烟裹着火魔向吹哨人扑来,吹哨人一头栽倒在地,大火瞬时将他吞没。

  吹哨人就是扑救山火壮烈牺牲的湖南省长沙县金井镇司法所司法助理员汤杨,2月14日,经湖南省人民政府批准,汤杨被追认为烈士,湖南省司法厅也号召全省司法行政干警向汤杨同志学习。

  一节被烧焦的皮带静静地躺在山坡上、一块军绿色布条挂在枝头随风摇曳,在烈士殉职地,记者仿佛听到生命的哨音在山谷余音缭绕,诉说着一个悲壮的英雄故事……

  “山脚下还有人,你们先撤!”

  2月11日下午近3时半,长沙县金井镇新沙村54岁的农民杨海斌扛着锄头,来到高家山山脚下的自家田里,准备把田埂上的杂草烧了以备春耕。
他用打火机点燃了一丛茅草,由于天干物燥,茅草“腾”地一下猛烈地烧起来,一股风刮了过来,火势顺着田垅烧到了高家山西边的山脚,火借风势,不久整个高家山都着火了。

  3时30分左右,金井镇副镇长陶自立和另一位姓饶的副镇长接到村民的报警电话后,立即组织镇机关干部、邻近村组的干部群众以及专业救火队伍三四百人赶赴火灾现场。

  镇司法所司法助理员汤杨当时正在调解一起山林纠纷,接到扑救山火的命令后,汤杨立即换上了迷彩服,带上扑火工具和同事们在车上商量着扑火事宜。到了现场,火势之大远远超出了人们的想像。只见浓烟滚滚,山火如恶龙般肆无忌惮地在几个山头燃烧着。

  “你们两个把这个带好,万一有事,就吹响它,然后组织大家撤离!”汤杨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两个空弹壳,分别递给了同事周兵和付木林。

  这些空弹壳是组织民兵训练时他特意捡来的,接到扑火命令后,细心的他拿上3个空弹壳,以便作口哨传达命令。

  到火灾现场,救火人员兵分三路,开辟了近千米隔离带。这时,山风愈猛,火势愈大,火苗蹿起数丈高,在空中狂舞,转眼间逼近砍隔离带的干部群众。现场组织的陶自立见势不妙,立即下令撤退,可是手机没有信号,喊破了嗓子,也无人回应。已撤到安全区的汤杨当即拿出弹壳,吹响了撤退号。果然,邻近的二组听到哨声,很快吹哨回应,并撤到了安全地带。然而周兵带队的三组在山坳背面,山风加上噼里啪啦的火声,无法听到哨声。此时,风更大了,火更猛了,并迅速向山坳转移,10余名干部群众的生命受到威胁。

  “汤杨,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村民胡安泉看见火势太猛,焦急地对汤杨喊道。

  “山脚下还有人,你们先撤!我到前面的山坳上去吹哨,他们准能听见。”想到山脚下还有人在砍隔离带,如没人通知撤离,肯定会葬身火海,汤杨就纵身往山下奔去。嘟嘟嘟……尖厉的哨音穿过丛林,周兵听到哨声,立即组织人员撤退。这时,一阵山风刮来,一团浓烟裹着火魔向汤杨扑来,汤杨一头裁倒在地,大火顿时将他吞没,人们呼喊着冲上去,奋力扑灭他身上的火苗,然而此时,汤杨已被烧得面目全非,手中还拿着那枚弹壳,成吹哨状。

  80后小伙成司法所顶梁柱

  “我们本来想把汤杨调整来镇里抓经济工作,但司法所的工作离不开他呀!他确实是一个年轻优秀的干部。”说起汤杨,陶自立泣不成声。

  据记者了解,汤杨是长沙县金井镇司法所司法助理员,并兼任金井镇政府综治办副主任、专武干部,现年27岁。2002年12月至2004年12月,汤杨在驻港部队服役,多次获得优秀士兵称号。退伍回到家乡后,2006年9月他通过公务员考试,安排在长沙县金井镇政府工作,主要在镇司法所从事人民调解工作。

  作为一名基层司法行政干警,汤杨把“司法为民”四个字谨记心头,视群众的需要为第一需要,将群众的利益看得比天大,用心去实践、去实现。

  “这个年轻的80后小伙是我们司法所的顶梁柱,也是我的左右臂,所里调处的每一起纠纷,汤杨基本都有参与。”金井镇司法所所长罗文哲告诉记者。回忆起汤杨的点点滴滴,罗所长禁不住泪流满面。

  36岁的观佳村村民丁四辉家境贫寒,2007年在广州打工时的一次事故,更让丁四辉从此无法站立。

  汤杨得知后,积极伸出了援手。因事情牵扯复杂,而丁四辉又根本说不清事故的具体情况以及相关各方的关系,对方又是中国联通公司和广东中山管线公司,诉讼难度相当大。汤杨四处奔波、努力,通过各种途径多次与广东省法律援助中心联系并且得到了他们的支持,收集到了重要的书面证据;不厌其烦多次找证人谈话了解到案件的真相。2007年12月7日,丁四辉终于获得了16万元的赔偿金。2008年2月1日,天寒地冻,丁四辉的老父亲与一些村民冒着严寒给司法所送来了锦旗,鲜艳的锦旗表达了他们对汤杨深深的敬意和谢意。

  2008年7月2日,拔茅田村土地平整公路项目因砂石购销合同问题引发纠纷,导致村民与施工方发生了争执,情况随时可能激化并引起械斗。汤杨正因感冒在医院里输液,听到情况后,他拔掉针头,第一时间赶到现场解决问题。在向双方了解情况时,他接到父亲电话,说姑姑突发急病,叫他马上前去办理入院手续。可他对父亲说:“我在工作,并且事情很紧急。”挂掉电话,他又继续开展工作,一直协调到次日凌晨2点,并为村民王永光追回了农民工应得工资22万元,他这才急忙赶往医院看望姑姑。

  据记者了解,担任司法助理员两年时间,汤杨主持、参与矛盾纠纷调处和农民工维权390余起,成功率达98%,为司法所创建全省文明单位、省依法办事示范窗口单位、市四星级司法所立下了汗马功劳。

  英雄事迹感动各界

  新沙村的高家山高不过100多米,山上长满了杉树、松树和灌木,然而,呈现在记者眼前的是遍地厚厚的烟灰和焦黑的山林,今天下午,记者来到这里,寻觅着英雄的足迹。

  “汤杨就是在这里牺牲的!”给记者带路的新沙村原支部书记、60岁的胡安泉指着山凹里的一片坡地,哽咽着说。

  “这是汤杨穿的、还没烧完的裤头,皮鞋烧得只剩一块底了……”从山坡上滚下来逃过一劫的金井镇计生办干部罗建立拾起汤杨的遗物,泣不成声。

  “大火扑灭后,在山腰两棵小树之间,我们看到还有一团明火在燃烧,那就是汤杨的遗体啊。”往日阳光帅气的小伙子,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队员们带回了他唯一的三个遗物:烧焦的手机,两串钥匙,一个打火机。把汤杨送下山时,朴实的村民们主动拿出了家里的鞭炮,要送英雄一程。

  “我们不能回忆他,一回忆就是疼痛。”面对记者的提问,与汤杨朝夕相处两年多的同事王响平捂住了脸,说不出话来,他已经记不得汤杨是第几十次救火了,可是他真的不能接受这一次汤杨没有平安回来的事实。“我没有把汤杨当做一个普通的同事。”他说,汤杨事业心很强,各方面都很优秀,每次救火都冲锋在前,有时候一晚上救几场火。

  “为了救火他可以通晚不休息,我记得有一次,他晚上9点多救完火回来洗了澡,接到火警电话后二话不说就冲出去,回来都凌晨三四点了,才换的衣服又脏了,就这样有时候连衣服都没得换了,穿了我的衣服。”王响平说。

  汤杨牺牲后,有群众自发来到山头点起了香和蜡烛,祭奠这位年轻的司法行政干警。汤杨殉职后,湖南省人民政府在两天的时间里,追认其为烈士。湖南省民政厅副厅长、省双拥办主任祝青云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烈士称号的审批一般要三个月时间,但汤杨的事迹突出,且十分典型,湖南省民政厅特事特办,申请材料一到,就批下来了。

  本报长沙2月16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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