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发展维护稳定
本报记者 邓新建 本报通讯员 黄义涛
春节过后，记者在广东省五华县建筑材料总厂看到一派和谐稳定的景象。谁能想到，这曾经是一个债务缠身、濒临倒闭的企业。几百名工人因为怕丢掉“饭碗”，多次到当地政府上访，投诉信如“雪片”般纷飞。
是梅州中院创造的“梅州模式”，在审理该企业破产案件时把利益冲突降到了最低程度，让这一临“死”的企业重现生机。
“冰棍现象”创梅州新模式 梅州中院院长钟勇生告诉记者，审理破产案件的法官如同拿着平衡木走钢绳，那条钢绳就是规则，走的过程就是解决纠纷，而那根平衡木就是利益衡量。
记者了解到，该院从第一宗破产案件开始就大胆实施“边破边租”、“实施2%保底制度”与“三权制衡”等利益平衡做法，这些做法在司法实践中发挥了十分积极的作用。仅蕉岭县人民法院在审理的33宗破产案件中共安置职工5553人，处置企业资产近10亿元，其良好的法律效果和社会效果可见一斑。
钟勇生告诉记者，受金融海啸影响，部分民营企业倒闭，是当前不可避免的现象。破产，也是某些国企转制中一种不可避免的手段。为了防止假破产，真逃债，企业破产法规定破产企业的设备等只有在人走关门后才可以处理。但在过去的司法实践中，冻结资产，封存账册，清算财产，确认债权，审结清偿，一步一步来，少则几个月多则几年。资产特别是国有资产不再运转，难以流动的同时，却往往十分容易“流失”。他形象地说：“就像从冰箱里取出来的冰棍，慢慢融化得最后只剩下一根棍儿。”
就是这种令人担忧的破产企业资产“冰棍现象”，让梅州中院的法官们绞尽了脑汁。
一方面破产企业陈旧老化的设备不值钱，专用设备变现难找到买主；另一方面又拖欠职工工资、社会保险、银行利息等，企业包袱越来越重，由此引发的职工上访、社会治安等诸多不稳定因素不断增加。盘活实用资产，与职工一起组建股份有限公司，但银行坚决反对，因为把有用的资产重新组建，实际上架空了原来的企业，银行只能被动地承担重组造成的净损失。而对新企业来说，由于没有新资金进入，分离后也难以正常经营，达不到重组的最终目的。
面对两难，梅州法院的法官们在审理破产案件中总结了一套“四不”经验：处理好破产关闭与就业安置的关系，不留隐患；处理好法、理、情三个关系，不留矛盾；处理好财产变现工作，提高还债率，不流失财产；密切各方关系，确保破产工作完善终结，不留尾巴。
这一做法被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院长郑鄂称为“梅州模式”，在全省法院推广运用。
此招一出，立竿见影：
在梅州市钢铁厂破产案中，梅州中院及时跟有关部门沟通，将整个厂区整体转让给国家重点中学东山中学开发成现代化的教育示范区，不但安置了职工1647人，还解决了拖欠职工工资、医保、社保费和其他费用1200万元，使这家曾多次引发工人集体上访的企业依法平稳退出市场，从此没有再发生上访事件。
蕉岭县电池厂破产后租赁给当地一位姓谢的民营企业家，年底便上缴利税280多万元，解决了1000多名下岗职工的再就业，一线车间工人月工资达到1000多元，清算组也收到了100多万元租赁费。
……
边破边租实现三方共赢 受经济大环境影响，梅州市蕉岭县文福路亭联营水泥厂经营每况愈下，负债高达8千多万，债主纷纷起诉并申请查封了该厂的生产设备，同时申请对该企业破产，职工迫切要求解决就业和安置问题。
眼看原本价值不菲的机器设备和产品就像从冰箱里取出来的冰棍，慢慢化得只剩下一根棍儿时，为了盘活资产，梅州中院通过政府协助做工作，并征得债权人的同意，好不容易动员当地一位老板租赁该企业。然而这种做法与破产必关门走人的传统观念是背道而驰的，“生产车间的烟囱每天都还突突地冒烟，对外又说破产了，这不是骗人吗？”一时间这种边破边租的方式招致不少非议。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该企业实施边破边租后，焕发了前所未有的生机和活力，复产后当年便上缴利税400多万元，比企业最红火之时还多缴利税100多万元。由于尝到了甜头，对破产财产进行拍卖时，这位老板以1503万元买下该厂全部资产，不但解决了467多名下岗职工的再就业，还多创造了130多个就业岗位，一线车间工人月工资达到1000多元，清算组也收到了65万多元租赁费。
记者看到，这种被梅州中院总结为“边破产边租赁”的办案方式，有效地保护了企业职工的利益，在梅州中院已审结的105件破产案件中，职工工资、社保金等清偿率达到100%，引进新主体兴办的中小企业100多家，吸纳下岗工人再就业近万人，新办企业还先后为国家上交税收近9亿多元。
对此，梅州中院民二庭副庭长徐干忠感慨万分：“边破边租实现了三方共赢，对债权人而言，既维护了破产设备，又增加了租金收入，提高债权清偿率；对债务人而言，降低了企业破产的社会成本；对社会而言，则既增加了税收，又保证了职工的就业，维护了社会稳定”。
三权制衡实现“阳光破产” 记者在采访时感觉到，梅州中院另一个重要突破，就是他们在审理企业破产案件时创造性地实行了“三权平衡”的办案规则。
针对长期以来破产债权人无法充分参与和监督破产程序、法院审理企业破产案件的司法独立性不够、法院和债权人会议对清算组的监督不到位等问题，梅州中院提出了让债权人会议的监督权、清算组的清算权、法院的审判权各司其职、相互制衡的三权制衡司法理念，并建立和完善了相应的程序规则。
他们在审理破产企业的案件过程中一方面前移监督关口，要求清算组定期报告工作计划，讨论重大事项时须通知法院合议庭成员、债权人会议主席或债权人代表参加，为债权人会议主席或债权人代表的日常监督提供便利；另一方面采取集体决策制，但凡涉及破产财产评估、拍卖、分配、债权审查、清算费用开支等重大事项均须经过清算组、债权人会议和法院合议庭集体讨论才能得以实施。经过近年的司法实践，产生了良好的效果，在蕉岭县人民法院审理的33宗破产案件中，未发生一起职工因合法权益未得到保护而集体越级上访等恶性事件，令人惊喜的是还新生了15家企业，很好地实现了破产还债、社会稳定和资源重新有效配置的和谐统一，实现了法律效果和社会效果的和谐统一。
“通过司法实践检验的三权制衡，有效确立了法院对破产案件的独立审判权的主导地位，赋予和落实债权人会议的监督权，逐步实现了破产清算组织的专业化和独立化，这一司法理念及其相应措施的施行真正实现了"阳光破产"。”钟勇生自豪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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