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行试点人民币国际结算 上海谋建国际贸易中心

　　2月26日，媒体报道称，交通银行（601328.SH，3328.HK）近日将率先开始试点人民币国际结算业务。

　　对此，本报记者致电交行相关人士，得到的答复是，“该行正在积极开展国际贸易人民币结算服务的各项准备工作，但目前没有进一步的消息对外披露”。

　　2008年12月24日，国务院常务会议决定，对广东和长江三角洲地区与港澳地区、广西和云南与东盟的货物贸易进行人民币结算试点。人民币用于国际结算迈出关键一步。

　　人民币用于国际结算，即允许进出口企业以人民币计价结算，居民可向非居民支付人民币，允许非居民持有人民币存款账户以便进行国际结算。媒体报道称，试点期间，根据安排，海外企业可以到交行的海外分支机构开设人民币账户，通过这个账户和国内的贸易伙伴用人民币结算贸易款；目前的试点为上海和港澳地区之间的人民币国际结算。

　　交行首席经济学家、《人民币国际结算的重大意义与现实挑战》课题组（下称“交行课题组”）组长连平表示，人民币国际化是一个长期渐进的过程，不可一蹴而就，应坚持规范有序、稳步推进的原则，人民币用于国际结算只是第一步。

　　同时，连平直言，应吸取当年日本推行日元国际化的经验教训；“当时日元国际化推行步伐过快，包括金融市场等相关条件没有完全具备，加上日本经济长时期低迷，最终导致日元国际化失败”。

　　人民币国际化第一步

　　连平表示，人民币用于国际结算本身就是人民币自由兑换发展中的一个步骤或阶段。换言之，人民币用于国际结算则是人民币国际化的初级阶段。

　　通常货币国际化可以分为三个层次，第一层次是本币在一般国际经济交易中被广泛地用来计价结算；第二层次是本币在外汇市场上被广泛用作交易货币；第三层次是成为各国外汇储备中的主要货币之一。

　　其发展机理为，如果本币广泛地用于计价结算，那么该币将有可能逐渐地成为外汇交易的主要对象货币。而如果本币被广泛用于国际交易，那么该币就可能成为政府干预外汇市场时买入外汇的对象货币，其结果是本币成为储备货币。因此，本币用于国际结算是货币国际化的初级阶段。

　　然而，交行课题组认为，尽管政府在本币国际化进程中发挥着十分重要的作用，但货币国际化的进程主要由市场力量决定，即便政府想推动货币国际化，但如果本币对非居民没有吸引力，货币国际化也是难以实现的。例如，上世纪80年代过后，日本政府一直希望推广日元国际化，可是自上世纪90年代后期以来，日元国际化程度反而趋于下降。

　　2008年，中国经济总量超过德国跃居世界第三位，对外贸易总量稳居世界第三位，贸易依存度达60%左右，全年吸收外商直接投资超过900亿美元，说明中国的经济开放程度已相当高。

　　随着中国经济发展和开放深度及广度的进一步扩大，必将产生人民币国际化的市场需求，这种需求目前已部分地从边境贸易和地下交易中反映出来。2005年至2006年，有关部门经过调研后估计，每年通过地下钱庄流入内地的资金高达约2000亿元人民币，约为引进外资额的50%。

　　据连平分析，人民币国际结算将在中国与新兴市场国家和地区的贸易中被逐步推广。而香港是需求最旺盛的地区。因为香港与内地之间的经济往来频繁，贸易规模很大，2008年，香港与内地之间的进出口总额合计2037亿美元，占内地进出口总额的8％。

　　“有人民币结算需求的各类企业在香港地区都存在，同时香港地区已经开办了个人人民币存款业务，这些都为推行人民币用于国际结算创造了良好的条件。”连平说。

　　与此同时，东盟10国和韩国对人民币接受程度较高，需求相对旺盛。中国与东盟10国和韩国的对外贸易联系度越来越高，2008年中国与东盟十国和韩国的进出口金额分别为2311和1861亿美元，分别占我国进出口总额的9％和7.3％。

　　展望未来，“随着我国企业的定价能力不断增强，使用人民币进行国际结算将逐渐被越来越多的新兴市场国家所接受。”连平称。

　　据他估计，试点期间，香港、澳门地区及越南、泰国等边境国家开始使用人民币进行国际结算；而试点范围将逐渐扩大到东南亚国家及韩国等亚洲新兴经济体；包括印度、南美、俄罗斯和中东地区等在内的广大新兴市场国家对人民币的接受程度日益提高。

　　相对而言，由于我国进出口企业定价能力不强，主要发达贸易伙伴对使用人民币进行国际结算的需求较弱。2008年，中国与欧元区进出口量达到4256亿美元，使用币种主要为欧元。

　　交行海外机构的布局也与人民币国际结算路线图之间有着较高的契合度。目前，交行共有7家海外分行，其中5家分布在东南亚，包括香港、新加坡、东京、首尔、澳门。

　　上海的对策

　　“短期内人民币国际结算在进口贸易中使用发展较快。”连平指出。

　　首先，因为新兴市场国家是中国的重要进口来源地，且进口商有一定的定价能力。比如，中国从亚洲地区的进口占总进口额的比重超过60％，其中，东盟和中东地区的占比分别高达10％和7％左右。

　　连平表示，中国从新兴经济体的进口结构以铁矿石、石油等资源类产品和粮食为主，由于中国需求较大，进口企业存在一定的定价能力。比如，以宝钢为首的国内钢铁企业在与巴西淡水河谷等国际铁矿石生产商谈判时，已经具备相当的定价权力。而中国出口结构以低附加值的劳动密集型产品为主，出口商的定价能力不强。

　　其次，试点初期，进口商对外支付人民币形成人民币海外持有，有利于境外进口商更方便的获得人民币，用于对中国出口商的支付。第三，在人民币汇率稳中有升的情况下，境外出口商持有人民币的意愿强烈，愿意主动接受人民币。

　　那么，此种背景下，意欲谋建国际贸易中心的上海市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连平表示，首先，上海的中资银行应积极准备，有效应对，为人民币国际结算提供良好的服务。具体内容包括，及时对现有的国际结算系统进行修改和调整，以使其能够适应人民币国际结算的业务需要；对人民币国际结算涉及到的结算管理制度、财务会计制度和海外行管理等有关制度做调整和补充；对人民币国际结算涉及到的相关业务流程和考核机制做相应的调整和完善等等。

　　值得注意的是，如中国企业进口外国货物并以人民币结算，其结果是中国企业需向外支付人民币。该笔人民币会通过银行代理行之间的清算划转到该笔进口交易的外国对手方即出口商的账户中，由此形成了非居民账户持有人民币的现象。

　　连平表示，实际上，这些非居民账户（包括外资代理行账户）最终需要在中资银行开设。交行课题组表示，非居民账户持有的人民币可以通过以下渠道进入中国：一是用于向中国进口的支付；二是委托该存款账户行开展人民币委托理财业务，投资国内的人民币资产或金融市场；三是可以向中国直接投资并享受外资投资同等待遇。

　　对此，连平建议的第二个对策是，上海的金融市场应满足境外人民币持有者在境内人民币投资的需求。

　　具体而言，一是要增加投资品种，比如，允许境外金融机构在上海发行人民币债券，丰富人民币衍生产品品种，大力发展货币市场基金；二是加强支付清算体系建设，打造支付清算中心，重点推动人民币跨境支付结算中心建设；三是改进金融市场的交易流程，提高交易效率，逐步扩大金融市场的对外开放程度。

　　连平表示，人民币用于国际结算之后，上海作为国际金融中心将逐步发展它的人民币清算中心的功能。而随着人民币用于国际结算范围和规模的发展，上海将可能逐步成长为区域性人民币清算中心，同时将带动其他金融功能进一步发展，从而推动上海作为国际金融中心的地位逐步树立起来。

　　此外，上海的金融机构应为海外人民币持有人提供人民币投资咨询服务。包括，商业银行应做好境外人民币账户的委托理财咨询服务，证券公司应为境外人民币持有人提供高质量的境内投资分析报告，资信评级公司、会计师事务所等辅助机构也应做好相关咨询工作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