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业单位员工养老金改革不宜做减法

　　事业单位员工养老金改革不宜做减法

　　二次改革的一个重要目标，是尽可能扩大享有政府财政保障的人群，特别是逐步惠及企业员工，直至所有贫困的人群。

　　■滕 复

　　国际金融危机下，当前的政府因为庞大的刺激经济计划出台，显得捉襟见肘，加上经济萧条，财政收入缩水。

大概是难以平衡财政收支吧，于是乎想到了节约。节约是中国的好传统，百姓过日子，往往从节约开始。尤其经济状况不好时，节约是渡过难关的最重要的法宝。老一辈的领导人深知节约的重要，毛泽东、朱德、周恩来都是节约的典范。改革开放以后，我们的一些政府官员，包括一些主流经济学家们，似是而非地学来了西方的增长理论，大手大脚地过日子，如今可谓亡羊补牢，犹未晚也。然而，政府节约开支，面子工程、公车、采购、办公消费、招待、乃至境外学习、旅游等，许多方面都有必要关注。但是，这次改革先落在了事业单位的养老金上。

　　关于事业单位养老金的改革已经在铺开，然沸沸扬扬，引起了很大的反弹，但是似乎政府的决心也很大，在广东等5个地方搞了试点。为什么要搞，从媒体网络透露出来的解释看，不外乎以下三点理由：第一，是把事业单位养老金的改革看做是二次改革的重要一步，而据某位官员说，目的是为了实现企业与机关事业单位之间制度能够衔接，事业单位养老保险制度改革与企业基本一致；第二，一些人将事业单位养老金同企业员工的养老金对立起来，认为企事业单位养老金差距较大，改革事业单位养老金的一个目的，就是要解决这种差距表现出来的社会分配不公问题；第三，同政府财政节省开支有关，因为事业单位的养老金已经成为政府财政的一大负担。

　　关于上面的三点，我想谈谈自己的意见。首先是关于二次改革。前三十年的改革开放，中国有了飞速的发展，人民群众的确得到了实惠，开始摆脱贫困奔小康。因此，人民群众始终是改革的坚定拥护者。而事业单位的员工也是人民群众的一部分，他们也始终是改革的坚定拥护者。市场经济适应现代经济的发展，但是也会造成极其悬殊的贫富差距和社会分配不公问题，二次改革以解决社会分配不公为突破口，很正确，但是认识到这一点并不困难，困难的是如何解决社会的不公问题，实现社会财富的再分配。显然靠削减事业单位员工的养老金是无法真正解决社会分配不公问题的，也不是财富再分配的重点。其次，之所以这样说，是基于一个简单的事实，当前企事业单位的养老金收入的确有差距，但是却并非社会贫富差距的焦点和重点，在今日的中国社会里，事业退休员工和企业退休员工这两个社群，是二哥莫笑三哥，一个勉强中等，一个中等往下而已。所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这个道理，但不该是在事业退休员工和企业退休员工之间，真正的最大的贫富差距是在上等社群和下等社群之间，如何引导走共同富裕的道路，是今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构建面对的一个重要课题；其三，事业单位养老金的改革也许是必要的，但是做减法却十分不妥。现代市场经济条件下的政府财政，一个更重要的目的，那就是社会财富的再分配。现代社会的通常做法是，用于社会的保障和福利，我们所说“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就是这个道理。事业单位的退休员工也是百姓的一部分，过去这部分百姓同政府公务员一起，率先享有了退休金的保障，尽管享有退休金保障的这部分百姓或群众还只限于事业单位的员工，但是人数不是多了，而是少了。二次改革的一个重要目标，不应该是将这部分人群剔除，而是尽可能扩大享有政府财政保障的人群，特别是逐步惠及企业员工，直至所有贫困的人群。

　　我这里所说的保障，不是最低限度的救济金，而是相对体面的生活保障。当然，要达到这个目标，保障金是一个天文的数字，需要在社会保障方面作长期的积累，尽可能每年不断加大这方面的财政投入。这不仅是社会保障，也是现代国家财富积累的一个至关重要的组成部分。我们改革开放三十年，尤其是2003年以后的这几年，财政收入猛增，但各级政府却没有存下多少钱来。积累得不够，社会保障方面是欠了债的，不仅积累的养老金少，医疗、教育、失业和贫弱群体的救济等方面，投入和积累的钱也很不够。中国人过日子，能挣会花不如会省。如果从现在起，尽可能省下每一分多余的财政开支，投入到社会保障中去，那么十几二十年后，将会是另外一个局面，也许要做的就不是削减事业单位员工的退休金，而是相反。令人欣喜的是中央已经看到了这一点，刚刚传来的消息，国家已经决定将加快财政的公共化进程，进一步加大在促进就业和完善社会保障和福利制度等方面的投入。财政的公共化将真正规范各级政府花钱“有度”，而关于保障方面大力投入的承诺，则让事业单位的员工在惴惴不安的同时，又似乎看到了未来的某种希望，可以说真正是一个好消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