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丽的鹭岛厦门,有一位名叫洪连珍的复转军人。
几十年来,头顶中国人民解放军培养的第三批女飞行员、空军第一代女指挥员光环的她,就像白鹭一样高飞于蓝天,留下让人怦然心动的美丽人生轨迹:24岁时战胜癌症,重返蓝天;安全飞行42年、累计1.68万小时;先后荣立过一等功一次、二等功一次、三等功五次,被评为优秀共产党员、全国劳动模范,当选党的十一大、十五大代表……
“既然选择飞行员,人生舞台就在蓝天” 洪连珍初中毕业那年,幸运地被选中成了新中国第三批女飞行员。
1972年,24岁的洪连珍被确诊为晚期网状淋巴癌,医生悄悄把诊断书塞给洪连珍所在单位的领导:“做个准备吧,这个病最多活半年!”
残酷的病魔没有吓倒洪连珍,她顽强刻苦地锻炼身体。8个月后,她居然神奇地战胜死神,恢复健康。
出院后,同事们善意劝她:“好不容易拣回一条命,不要再飞啦!”然而,带着对蓝天事业的热爱,洪连珍坚决地回答:“既然选择飞行员,人生舞台就在蓝天!”组织上拗不过她,同意了她的请求,但考虑到她的身体状况,大大减少了她的飞行任务。
这下子生性刚强的洪连珍又不乐意了,她找到领导:“要飞就真飞真干,不能飞就干别的,决不做挂名飞行员。”
凭着这一股子犟劲,洪连珍不仅创造了医学上的奇迹,也创造了中国女飞行员的奇迹!由洪连珍担任大队长的飞行大队连续多年被评为先进单位,1982年被空军授予标兵单位,洪连珍本人也在1988年被空军党委树为热爱飞行事业的“优秀飞行员标兵”,并荣立个人一等功。
1988年,厦航组建,到空军招收民航飞行员,按照空军规定,女飞行员只能飞到48岁,而民航则可以放宽到60岁。洪连珍面临两种选择,一是继续留在空军,而24岁差点失去飞行机会的洪连珍选择了一条更艰难的道路——转业到地方,为的就是能多“飞”几年。
1990年,洪连珍从空军航空兵某团副团长的位置上转业进了厦航。亲戚朋友们纷纷登门劝她:“你是一等功臣、团职干部,在厦航找个轻松岗位享享清福吧!”然而,洪连珍心中早已有了自己的打算,她又一次平静地回答了他们:“飞行事业是我一生的追求,只要一天能飞,就一天不离开飞行一线。”当厦航领导征询她的意愿时,她毫不犹豫地回答:“我要当飞行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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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人面前无困难,困难面前有军人” 厦航用的是美制波音飞机,而洪连珍在部队飞的多是苏式中小型飞机。这可给洪连珍出了大难题,一来苏式与美式飞机在性能上有很大差异,有很多飞行习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改过来的;二来转业时洪连珍已经40出头,治疗癌症时的化疗又导致记忆力严重下降,英语和全新的技术名词成了横亘在洪连珍面前的两座大山。
面对波音飞机仪表上密密麻麻的英文,洪连珍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对照英语单词、设备数据、飞行程序,一个字一个字地抄,一张图一张图地描,先后写下七大本、共10余万字的学习笔记。艰苦的努力换来丰厚的回报,洪连珍以优异成绩通过了英语关和理论考试,连美国教员都称赞她“了不起”。
为了尽快缩小差距,洪连珍坚持多观察、多研究、多吃苦,一方面把空军特级飞行员的架子放下,多方求教,拜能者为师;另一方面自己动手制作简易仪表练习器在地面演练,不怕疲劳,多上飞机做现场观摩,把需要掌握的技术要领硬记在脑子里。在付出比别人多几倍乃至十几倍的艰苦努力后,她终于熟练地掌握了波音飞机各种设备的使用和飞行技术。
成为一名合格的波音飞机机长后,洪连珍一刻也闲不住,又主动担负起新飞行员教学这个繁重任务。她把部队的作风带到民航飞行员训练管理中,对民航飞行学员实行准军事化教学管理,坚决要啃下这块“硬骨头”。
有个新飞行员驾机着陆时存在痼癖动作,洪连珍带飞了几次也没有改过来。看看其他飞行员一个个跨入放“单飞”行列,这位飞行员感到十分丧气。洪连珍看出了他的心思,耐心地开导他:“我当初训练的时候还不如你呢,相信你一定行!”最后,洪连珍一直坚持陪着那名新飞行员练,终于使他真正克服了痼癖动作。而这时的洪连珍早已腰酸腿痛,汗流浃背。
在洪连珍带教下,先后有80多名飞行员成长起来,其中有60多名飞行员已担任了机长。她的带飞经验成为厦航对歼击机飞行员改装带飞的教学案例,为战斗机飞行员改飞民航机训练趟出了一条新路。
“军人面前无困难,困难面前有军人。”洪连珍嘴边常常挂着这句话。在一次起飞过程中,她及时地感知了发动机发出的异常声响,凭着多年的飞行经验,对这一意外情况作出了正确判断,并果断采取措施中止起飞,确保了航机安全。1995年春节,她奉命执行党和国家领导人的重要航班。面对这个重大任务,她镇定从容,圆满完成。由于飞行好,落地稳,首长特意来到驾驶舱和她亲切握手,称赞厦航的女飞行员很了不起。
洪连珍在蓝天飞行时间达到1.68万小时,飞遍祖国大江南北,也飞过国际航线和香港、澳门地区航线,从未发生过任何飞行差错,这在全世界的女飞行员中也是不多见的。就是凭着这股不畏艰难的精神,她先后被授予民航总局安全飞行奖章、全国劳动模范等荣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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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境身份可以变,军人本色不能丢” 从军队到地方,工作性质变了,任务变了,环境变了,岗位也变了。对此,洪连珍说:“我所追求的飞行事业没有变,共产党员的标准没有变,我肩上的责任也没有变!”
2008年初,我国南方遭遇了史无前例的雪灾,各机场航班陷入混乱,航班延误,旅客滞留。2008年2月4日凌晨4点,结束了几天飞行任务的洪连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刚刚睡下,机场就打来电话,询问她能否马上再接一趟长途航班。洪连珍明白,如果不是人员实在紧张,领导不会找到年龄大而且刚刚落地的自己。“好!”洪连珍爽快地答应了。
在大雪纷飞的夜里,60岁的洪连珍又飞了一个通宵。落地之后,同机组的空乘心疼道:“可把我们老太太给累坏了!”她笑笑说:“特殊时刻特殊对待嘛!”洪连珍说,在部队军人讲的是服从命令、甘于吃苦,回到地方,本色同样不能变。
2008年10月27日,洪连珍完成了最后一次飞行任务,告别翱翔了43年的蓝天。作为一名女飞行员,她是全国第一个飞满时限光荣退休的。
洪连珍终于走下了心爱的飞行员岗位。艰苦的飞行生活,流逝的美好时光,悄悄在她额头和脸庞留下了清晰的印迹。
不过,已经61岁的她并没有就此离开,而是选择继续留下当一名模拟机教员。她说,这是第二次换一个战场继续战斗了,她要在新的岗位上,继续传承发扬解放军的优良传统,为祖国的民航事业继续发光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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