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空军党委作出决定,给空军航空兵某团副团长、特级飞行员李峰荣记一等功,同时授予空军功勋飞行人员金质荣誉奖章。广空党委也作出了向李峰同志学习的决定。
(一)
3月7日空军航空兵某机场上空,天高云淡,能见度达10公里以上,是南方春季里不可多得的好天。中午11点30分,驾驭我国国产第三代新型战机的空军航空兵某团副团长、特级飞行员李峰和战友一同进场,准备飞行。
随着一批一批飞机被有序地放飞到空中进行紧张的训练,李峰驾驶国产第三代新型战机按照当天飞行计划也准备出征了。
13时54分,只听指挥员、团长王列虎的一声令下:计时起飞!李峰打开加力,战机轰鸣着如一把出鞘利剑,瞬间腾空而起,在空中留下一缕淡淡的白色曲线航迹,就隐没在天空中。
13时59分,李峰飞到4号空域,开始进行组合战术机动课目的练习。正当他全神贯注准备做第四套飞机“向上瞬时急转”的战术动作时,发动机“降转信号灯”突然闪亮,同时耳机里传来语音告警信号,随后症状消失。这瞬间发生的现象,立即引起李峰的警觉。
他脑海里快速闪过是真的信号还是虚拟的信号。如果是虚拟信号,我还要完成这个动作;如果真的是告警信号,飞机发动机随时都会停车,而此刻自己在4号空域,离机场较远,自己的飞机发动机是单发的,飞机没有动力,后果不堪设想,不管是真信号还是虚拟的信号,都要当作真实告警信号来处理。他立即向指挥员报告,请求退出。
指挥员王列虎问明情况,同意返场,并及时提醒检查飞机状况,下降高度不要快。
空中,李峰立即停止战术动作,按照平时做的特情处置准备,快速检查了飞机发动机的工作情况。见发动机工作正常,他将转速控制在85,速度控制在500至550公里/小时,对准机场返航。整个返航过程中,他始终在考虑一个问题:发动机空中突然停车怎么办?一旦飞机发动机真的出现空中停车,就要根据当时的高度和速度,决定是迫降还是跳伞。
地面,飞行总指挥员也按照真实特情采取紧急措施,迅速与地方民航取得联系,调开民航飞机,清空了航路,为飞机迫降提供了条件。
当飞机刚刚到离机场6公里时,发动机“降转信号灯”再次闪亮起来,伴随而来的是再一次语音告警信号。李峰立即向指挥员报告情况。这时跟班飞行参加指挥的副师长李克强直接提醒飞行员:“加入起落航线。”
(二)
14时13分,距离返着陆航向还有二三十公里的时候,只听到座舱里传出噗哧一声,随后冒出一股烟,发动机声音变小,飞机发动机空中停车了。这时,飞机高度在1100米,速度500公里/小时左右,机载设施的平显画面在李峰眼前转了两圈后,全部数据消失,出现黑屏。机舱内,飞行员可以看到的只有一片红红的告警灯,什么可以依据的数据都没有了。此刻,李峰没有惊慌,他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沉着地向指挥员报告:“发动机停车了。”同在空中飞行的其他战友,这一刻都屏住呼吸,为李峰捏着一把汗,大家都主动保持无线电静默,把有限的无线电通讯空间让给李峰和指挥员。
指挥员问:“你的高度?”没有回答。
指挥员紧接着问:“现在怎样?准备跳伞。”仍然没有应答。
此刻,李峰的无线电通讯中断了20秒左右。在机上没有任何数据可依靠,对他来说是极大的挑战。他告诫自己一定要沉着冷静处理特情,按照平时准备的特情处置方法操纵飞机,保持飞机的状态。他凭借良好的天气,依靠目视观察,通过自己对飞机的了解,依照天地线,判断出自己飞行大约的高度在1100米左右。凭着过硬扎实的航空理论功底和以往的经验,他在脑子里飞快计算着自己的飞机进入第三转弯、四转弯的时机。他心里明白,自己驾驶的是国产第三代新型战机,起动设施很完善,飞机具备自动开车的能力。如果自己此刻强制开车,反而不利于操纵,特别是飞机高度偏低,再次开车已经没有意义。按照训练大纲的有关规定,飞机在2000米以下的高度,飞机发动机空中停车,飞行员可以弃机跳伞。最后抉择时刻到了,是迫降?还是弃机跳伞?
事实上,他的手始终牢牢操纵着飞机。他低头看到下方是他每次飞行都要经过的人口密集区和军营。他知道在此跳伞,对人民和国家、军队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如果现在不跳伞,很可能会出现机毁人亡的后果,同样会给国家、军队和亲人带来巨大损失。
于是,他集中精力,保持好状态,感到飞机可以操控,由于平时他对空中停车特情处置研究准备充分,并在模拟机上做过类似模拟试飞,还曾经有过模拟空中发动机停车空滑迫降这种经历,在改装过程中也曾经历过近10余起大大小小故障,次次化险为夷。正是在于心理素质经受过锻炼,航空理论扎实,飞行技术娴熟,使李峰感到只要严格按照科学方法实施,迫降还是有一定把握的。李峰义无反顾地选择了空滑迫降。
(三)
李峰迅速将飞机调整好,飞机进入三转弯。就在飞机转弯过程中,他在指挥员下达的“准备跳伞”的指令后,从容不迫地回答:“现在让我再试一试吧?”
指挥员立即回答:“好的,好的。”同时提醒道:“对正了没有?可以放起落架,可以场内迫降。”
“可以,可以。我看看。”李峰仍然没有一丝慌乱。
指挥员问:“现在高度多少?”
“平显没有画面。”
指挥员提醒:“现在放起落架。检查起落架放了没有。”
“起落架放了。”
指挥员提示:“现在可以下降了,往后对点。”
“对正了。”
指挥员王列虎再次提醒:“注意方向。下降点高度,放减速板。”
加入指挥的副师长李克强提醒:“现在可以放伞,检查速度,注意方向。拉应急,拉到底。放伞。”
飞机在失去动力的情况下,空滑迫降,下滑速度很大,加上飞机自身油量比以往多出900公斤,危险性增大,但丝毫没有动摇李峰驾机飞回来的信念。飞机下滑、接地着陆、滑跑等一系列过程,前起落架自动收起后,李峰都是躬着身体半蹲着完成的。
14时15分55秒,飞机在T字布前100米平稳着陆,成功迫降。从特情发生到成功处置仅用了1分44秒。
由于发动机停车,液压动力不足,前起落架未锁住,在飞机直线滑行到1400米处时,自动收起。他牢牢地把住飞机,他想着空中还有未着陆的战友,在距跑道头500米时滑向跑道右侧,稳稳地停住飞机,飞机只有轻微受损。跑道上留下的划痕,与跑道中心线排列在一起,如同两条平行线一样笔直。印证了这位刚刚转危为安的英雄飞行员李峰,面对突如其来的特情,具备临危不惧的良好心理素质和娴熟的驾驶技术,创造了该型战机飞行史上的奇迹。
据了解,世界各国新型战机列装初期都比较容易发生空中特情。去年开始,空军专门开展整治思想作风、思想观念,整治技术基础、专业能力,整治组训能力、模式机制的“三项整治”活动,从难从严加强新装备训练,从难从严加强飞行训练,扎实打牢部队安全训练基础,科学组织攻关高难课目,深入研究各种特情处置方法,使飞行员队伍具备了过硬的心理素质和技术基础。
图为李峰正在驾驶战机。黄演庄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