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导演拍“创富故事”电影 激励大学生找工作

男主角肩扛缝纫机闯成都

唐成建扮演的“两头臭

试机时，唐成建哭了

　　吴所谓拍电影 主角是千万富翁一家

　　这位农民导演身边多了一个美女助手，他想用老板们的创业故事激励尚未找到工作的大学生们

　　“艺术第一，挣钱第二”

　　一个农民“土导演”，一个学艺术的美女大学生，两人联手在成都拍起“创富故事”小电影。目标人群：成都董事长级的“农民籍老板”。附加条件：真人真事，“没有让人落泪的故事不拍，没有爱心的不拍，艺术第一，挣钱第二。”成本，几千上万元不等。

　　终极目标，电影能在大学里上映，并走出四川进入全国高校。

　　电影名，《我的千万富翁妈老汉（儿）》（暂定）。

　　故事概要

　　男主角，身家千万的九龙广场“唐裁缝”唐成建。女主角，吴姐，“唐裁缝”的妻子。男配角，唐诗，“唐裁缝”和吴姐的儿子。

　　1988年正月十六，大雪纷飞。22岁的唐裁缝和3个同乡每人肩扛一台缝纫机从大英县老家“走西口”，目的地是成都。1989年，唐裁缝开始在春熙路和青年路摆地摊，时不时和城管“打游击”。那年，他的妻子病逝。通过辛勤打拼，几年后唐裁缝练成春熙路的“裤子大王”。1996年，他邂逅现在的妻子也是他事业成功的最大帮手——吴姐。现在，他是成都青年路千百个家产千万的服装批发老板之一。

　　这是农民导演吴所谓第一次拍“老板”题材的高端纪实小电影，他的电影处女作是在成都引起过小轰动的《青城之恋》，讲的是青年农民恋爱的那些事。这次拍电影，除了吴导是“老手”，从助理到男女主角、配角都是第一次“触电”。皓月是四川职业艺术学院艺术系的大四学生，她在找到工作前将协助导演丰富剧本，并给这部电影带来一些年轻人的时尚元素，报酬就是包吃包住再借拍片机会免费乡村游。

　　唐成建和他现任妻子是电影的男女主角，小儿子将主演他的少年时代，主要取景地是老唐的老家，以及他创业的青年路和发迹的九龙广场。

　　A 开机之前

　　第一次试镜，董事长大哭

　　3月27日中午，成都九龙广场服装批发城11楼库房，两个中年男人在堆满女装的房间里交流，其他人都被“清场”在门外。“嘘！关闭手机，保持安静，不要影响里面说戏。”有人轻声提醒，这里正在拍摄成都第一部反映老板创业故事的纪录片型小电影。

　　突然，从铁门里传出一个男人的抽泣声，但立即就变成了大哭。外面人正一头雾水，就见一个提着DV机的男人一脸通红地快步走出，他就是农民导演吴所谓。“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吴导演向董事长的妻子吴姐连连道歉。几个来看董事长拍电影的员工和朋友都尴尬地停在门口。“不哭了，你还真入戏了啊！”伴随着妻子在肩头的轻拍声，男人不但没有出戏，反而扑进妻子的怀里哭得更厉害。

　　“受经济危机影响，库房里堆积了不少等待处理的积压衣服，过去创业的艰辛和现实的压力，让我一下就忍不住真哭，见笑了。”见有人进来，唐成建立即用纸巾擦干眼泪。

　　找“感觉”，老唐头上冒大汗

　　到春熙路找当年摆地摊的感觉，那是吴导的借口，“人家是董事长，不能像对待小伙计一样摆布安排，要训练他入戏，得讲艺术。”从青年路到春熙路，再到春熙路天桥，老唐动情地讲述当年的故事，吴所谓起劲地拍摄。

　　太平洋电影院门口的老青年路路灯杆下，唐成建有3年的时间都在这里用石头抢占最佳摆摊口岸。不远处，是他当上“春熙路裤子大王”的铺面“遗址”（现在是青年路新街道的一部分）。“这条路上产生了上千个千万富翁，我只是他们里面最普通的。”老唐说。

　　用“定格”练男主角的“定力”，是吴导演对毫无表演经验的新手常用的方法。“左边一点！右边一点！前面一点！后面一点！”在春熙路中山广场旁，导演用手语不停地指挥着，老唐头上冒汗脚肚子打抖，不断用憨笑应付着路人不解的目光。

　　B 正式开机

　　镜头一：菜花土狗迎接大奔

　　3月28日上午8点，太阳淹没在乡间煮早饭的柴烟中。老唐近100万的奔驰越野开道，他大哥几万块的工作车殿后。从导演到演员、剧务、后勤都不到10人的草根剧组，行进在春天的川东浅丘上。路是土路，豌豆花胡豆花油菜花在路的两边闪躲，车轮卷起的一条泥龙抛在车后。

　　“要拍出他衣锦还乡荣归故里的感觉来！”吴导在设想乡亲们在村口夹道欢迎老唐一家的壮观情景。但农民工大量涌进城市的背后，是闲置的空房和留守老人和儿童。村口那棵歪脖子柏树还是老唐“离家出走”时的样子，菜花田边，一个老大爷，两条土狗，几只旱鸭子，就是全部的迎接队伍。

　　镜头二：“狗屎娃”和“两头臭”

　　“60、70年代人的关键词：饿饭，挑粪桶挣工分，捡狗屎，翻山越岭看《霍元甲》。”生于灌县现在都还是农民身份的70后吴导最有感触，他选取了60后老唐的两个人生节点着重渲染。11岁的儿子唐诗演老唐童年角色狗屎娃，老唐本色出演青年时代的“两头臭”。

　　负责午饭接待的老唐家邻居早早就打扫了院坝，还特别把两张方桌子和八个高板凳搬到太阳下。虽然离饭桌不到5米就是三个粪坑包围，大家依旧吃得有说有笑。吃完饭，剧组就开始动工。

　　井水当发胶，一顶破草帽，一件中山装，一条用绳子当腰带的长筒裤，一个竹夹一个撮箕，会跳街舞留个小辫子的时尚少年瞬间化身狗屎娃。“儿子，你演老子要认真哈！”老唐笑看着自己的替身。老唐也换好了装，蓝色卡其布的中山装上衣，一脚高一脚低的补疤裤子，一双露大脚趾的旧布鞋。

　　导演老吴反戴着“耐克帽”，腹缠腰包，提着DV机田里土里到处飞奔。土里，追拍拣狗屎的少年狗屎娃，田里，跟踪青年“两头臭”。田埂上的老乡笑得东倒西歪。

　　C 真情拍摄

　　“走西口”，铺盖卷代替缝纫机

　　“哥哥你走西口，小妹妹我泪花流……”背景音乐是热播电视剧《走西口》的主题曲。在村口，“走嘞——！”老唐一声吼，当年闯成都的队伍重现在各种鲜花簇拥的田埂上。1988年初春，老唐和3位同乡一起，一人肩扛一台缝纫机闯成都（后来另外两人一人回家种地，一人改行打工）。

　　打头的是男主角老唐，身穿中山服，肩扛当年的那台创业旧缝纫机，后面本来还该是两个肩扛缝纫机的同乡，但他们的缝纫机早卖废铁了，人也外出打工。导演组和老唐商定用两个替身扛着铺盖卷儿等行李代替。连走5遍导演才说“OK”，已经发福的老唐是咬牙吐舌头才勉强挺过。

　　看母校，男主角艰难翻过围墙

　　为了拍摄老唐上小学的戏，剧组又来到他的母校。1975年，老唐因为交不起3块钱的学费放弃了学业，因为他是贫农的儿子，后来被推荐上了初中。

　　学校已经放学，剩下守门大爷，却没有开门钥匙。不知是没有出戏还是要在儿子面前展示一下自己当年的风采，老唐执意翻墙进入学校完成读书镜头的拍摄。170多斤的体重压得脚下的凳子嘎嘎作响，老唐的手全力抓住围墙顶部，腰部和臀部一起向上用力收缩，剧组几个人又连抓带拽，终于将他拉进学校。

　　操场上歪而不倒的槐树，课桌上入木半厘米的“早”字，都还是30年前的样子，老唐感慨不已。

　　天快黑了，外景拍摄终于完成，奔驰小心翼翼地爬行在机耕道上，老唐已经在想下两步的戏。接下来要拍的一是他和两任妻子的“情戏”，一是他笑傲成都青年路服装界20年的“商戏”。

　　记者 王长久 摄影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