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孕期
小敏和小钟分开后,小敏矛盾过,她曾想回家和父母商量,但一直不敢开口。怀孕3个月的时候,小敏回过家,希望母亲发现她身体的变化,但母亲只问她怎么胖了,小敏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个孩子不能要,生了也得送人。”勃然大怒的父母,对小敏非常失望。小敏哭着去了医院,但医生告诉她,怀孕6个月流产太危险,建议她把孩子生下来。
就这样,怀孕期间小敏独自在外租房、打工生活。“孩子的陪伴,给了我极大的温暖。”小敏说,“每天宝宝在我肚子里长大,和我一起上班、一起吃饭,到了晚上,我摸着肚子带宝宝一起听广播。”
“那时,我很傻。”小敏说着,泪水充盈在眼眶:“我每天都和宝宝说话,问她‘你想听什么歌啊’、‘你今天想妈妈了吗’……我去医院做产检,看到别的孕妇有丈夫陪着,我都不羡慕。我觉得,有宝宝我就不孤单了。”
但短暂的幸福感后,小敏也感到巨大的压力,未婚生子让她难以面对周围人的目光,也无法获得家里人的认可和原谅。而她和小钟没有结果的感情,也无法让孩子拥有一个正常、温暖的家。
孤独的生产
3月2日,半夜里,离预产期还有21天的小敏忽然感到肚子痛,一波波的阵痛越来越急。一时间小敏不知该怎么办,她鼓起勇气拨了家里的电话。
“喂!谁啊?”
“妈……”小敏嗫嗫地说:“我好像要生了……”
哐!电话被挂断了。
小敏无奈拨了120,急救车将她送进医院后,她很快生下了女儿。整个产房,只有她是独自生孩子。医生问:“你的亲属呢?丈夫呢?”小敏只能嗫嚅着回答“都在外地”,然后一次次哭湿枕头。
“在医院那几天,经常是我在打针,孩子不停地哭。”小敏说:“我急了,就自己拔掉手上的吊针,去抱孩子、给孩子冲奶粉。因为拔针,我手背上经常鼓起大包来。后来,护士觉得我太困难了,常常帮我抱孩子。”
孩子出生第二天,小钟出现在了病房门前,拿着两套婴儿的衣服。
“他给孩子喂奶瓶,我看着心里像针扎一样疼。”小敏说,她不知道小钟会不会认孩子、抚养孩子,而自己到这步境地,以后又该怎么办。
小钟告诉小敏,他认这个孩子是他的,但他不会告诉家里人有这个孙女的存在。孩子小敏先带着,其他的以后再说。坐了一会儿,小钟走了。这匆匆一别,小钟的手机又进入了经常是短信不回、电话不接的状态。
因为营养不良、加之孩子早产,小敏产后奶水很少,孩子不会吃奶饿得大哭,小敏就忍着疼把奶水挤出来喂给孩子,孩子还吃不饱,就只能买奶粉。但是,小敏的那点积蓄根本无法长时间维持母女两人的生活。
小敏出院后,她妈妈曾打来一个电话,再次痛斥她后,妈妈告诉小敏,想再回这个家,就一个人回来。第二天,家里往小敏的卡上打了1000元钱。
送子的决定
“宝宝第一次躺在我身边,小眼睛乌溜溜地眨啊眨,”小敏说:“她好像看不清我,但小手一抓住我的指头就不放了,可有劲儿呢!”说着,小敏的泪珠扑扑地往下掉,“我也舍不得孩子,不知道没了孩子我会不会疯掉,但我没办法。”
小敏出院一周后,独自带孩子的疲劳让她抓狂过,她拨了无数次小钟的电话,终于拨通后,对着电话吼:“你把孩子抱走!我快累死了!让我睡个安稳觉!”
那次小钟真的来了,可他抱着孩子刚出门,小敏就哭着追出去。小钟开着车扬长而去,小敏边哭边追着车跑,直追到车都跑远看不见了,还哭着追。
隔天小钟就把孩子送回来了,淡淡地对小敏说:“我就知道,你舍不得孩子。”之后小钟再次扬长而去。
“我现在知道,我害了宝宝。”小敏说:“我为了和小钟赌一口气、为了自己不那么孤单,任性生下了宝宝。现在面对孩子,我知道我真的错了。”
对于父母的态度,小敏说,现在她做了母亲,能理解她妈妈的心情,她知道是自己的错误让父母伤透了心。等宝宝的事情处理好,她就回家向父母认错、看望奶奶。希望家里人能原谅她。
3月24日,小敏和小钟抱着孩子去乌市第一人民医院分院办出生证明。关于孩子的抚养问题,两人一见面,就发生了争执。
“我一个人没法养孩子,只能送人。我想好了。”小敏说。
“你不养孩子,你就这么办。我没意见。”小钟说。
“我养?我一个人怎么养?你管过孩子吗?你连孩子哪天生的都不知道。”小敏说。
“你不养,我养。我抱走行了吧。”小钟说。
“你养?你去年就把自己孩子送人了,我怎么相信你能把这个孩子养好?”小敏说:“送给别人都比送给你放心。”
面对记者,小钟指着小敏怀里的孩子说:“这个孩子是我亲生的女儿,她妈要把她送人,那就送。我女朋友去年是给我生了个女儿,孩子送到别人家寄养了。至于我女朋友现在是不是怀孕,那是我个人的事,我可以不回答,也可以说没有。”
记者问小钟是否知道他有养育孩子的责任,小钟说:“我养!我养行了吧!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警察我也不怕你!”
关于孩子什么时候送养,小敏还没决定。每次记者打电话与小敏沟通,小敏的手机中都会先传出一段彩铃——韩剧《浪漫满屋》的插曲《三只熊》:“三只熊住一家,熊爸爸、熊妈妈、熊宝贝……熊宝贝多可爱,一天一天长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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