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生说,现场杨树直径大都超过了60厘米,最粗的则超过1米,可用原木总长一般都超过20米,品质极高,每方市场价在700~1300元,每株均价都会超过1000元,143株杨树总价超过10万元。
“这么好的活儿你都能揽住,你绿化队有人吧?”面对记者询问,冉某嘿嘿一笑:“肯定有熟人了,没个熟人,我也不会弄住这活儿!”不过冉某也称,他雇吊车一天1500元,一个工人一天60元,除去这些成本,他赚的没有外人想象的那么多。
“文化路西边还有红旗路东头我还没开始砍呢,你诚意买给个价,只要差不多,我可以再转给你!中间好点的都有主儿了,你要下手晚,成色次点的也都快没有了。”冉某说,承包金水区伐树的施工队老板很多都是他的同乡,如果记者需求量大,他可以大批量供应。
所伐杨树被加工成板材或筷子
按照冉某所述,这些木材不少都已被人认购,那么这些被伐除的杨树到底流向何方?4月8日夜,记者跟随一辆载满原木、牌号为豫A85079的大卡车,经黄河路、中州大道、郑尉路,穿过管城区南曹乡、新郑市孟庄镇、新郑机场航空港区直至102省道与223省道交叉口东南角一处开阔场院。在该场院,大卡车连夜卸下原木后离去。
昨日上午,记者再次沿102省道赶往该处场院,只见沿路堆积了大量粗大的杨树原木。在附近的省道下、村边,有不少小型木材加工厂积聚。该场院一名看护人员说,这些杨树原木都是老板从朋友处转手买来的,如果记者愿意购买,他们也可以出售,因成色好,价格自然会高点,最终价格要等老板定。
现场西侧龙王乡柿王吴村一名村民说,这些杨木材质极好,不可能是在农村生长,都是市里边砍伐的,大多都被当地小作坊、小工厂加工成了单板板材,用来制造家具,也有的卖给了一次性筷子厂,“杨木做的筷子没味道,卖得火”。
[律师]
若牟私利涉嫌贪污
一位法律界人士告诉记者,目前郑州市园林部门动辄数千株地大规模砍伐杨树、出卖杨树原木,必然产生数额不菲的经济效益。而这些杨树作为国有资产,园林部门如果以明显过低的价格售出,实际上是一种流失国有资产的行为,如果通过暗箱操作给自己、亲属或朋友牟取私利,则涉嫌侵吞国有资产,严重的可能构成贪污罪。
该人士说,4209株杨树,还都是大规格杨树,以每株底限1000元计,总价值数百万元。对这些资金的确切流向,郑州市园林局应该及时向社会公开,接受社会的监督。如果涉嫌违法乱纪,纪检监察部门也应及时介入。
[质疑]
清除老树就要全砍?
4月8日下午,接待记者采访的郑州市园林局办公室一赵姓负责人出示了一份《郑州市2008年至2009年冬春季节城市园林绿化集中整治和建设工作方案》。该文件由郑州市园林局主办,郑州市政府2008年10月23日印发。该文件第五项“集中整治和建设内容”中,强调做好三项整治工作的第三条即是“清除市区老化杨树行道树,整治影响交通的行道树”。2009年4月30日前,要对已调查统计出的81条道路上树龄较长、老化衰败、景观效果较差的4209株行道树统一进行伐除,更换新的树种;要对市区39条道路上影响交通的2762株行道树进行处理,对遮挡信号灯的进行修剪,对挤占快车道、影响公交车转弯的进行移植,对影响车辆通行、移植难以成活的进行伐除。
“园林部门这段时间砍伐杨树,依据的也主要是这份文件,并不是无规划、无目的的滥伐。”该负责人称,他们也知道老百姓对伐树非常关注,但他们也很委屈,“媒体只说我们砍树,咋不多说说我们种树啊!”
“杨树春季飘絮,很容易让人过敏,树种还很容易老化,很多又太靠近居民楼,影响居民生活,统计出来的这么多砍伐数字都是经过专家论证的,非常科学。再者,杨树遮阴、景观效果都不太好,这样做也是为了更新树种的需要嘛。”该负责人说。
记者问:“文件中‘清除老化杨树行道树’是不是意味着所有杨树行道树都要被伐除?”该负责人说“当然不是”,伐除的都是老化衰败、景观效果较差的,所有砍伐的杨树也都是合法砍伐,具备砍伐手续。记者追问为何红旗路、经八路都是“一刀切”全部伐除时,该负责人说“每个道路具体情况不同,既然伐除就有它的原因”。
文件列举的“树龄较长、老化衰败、景观效果较差”等伐除原因是否名副其实?有植保专家说,杨树寿命可达200年,目前生长了20~60年的杨树行道树不能算老化,只能说是壮年。那么,目前所伐杨树景观效果不好吗?如果景观效果不好,为何当初还要选种?而且还是大规模种植?如何才能避免重蹈覆辙?
该负责人说,郑州市目前已经制定了长远的城市园林绿化规划,并且经过了专家的层层论证,是十分科学的,不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但论证规划的专家都是哪些专家、论证的具体过程、相关结论报告等详情,该负责人没有透露。
该负责人一再申明,此次园林绿化集中整治是政府行为,那些不想让伐树的人则是怀有各种各样的目的,媒体应该支持政府行动,不要添乱。
[专家]
砍树之前听听民声
政府部门“委屈”,市民也很纳闷,中间的沟通问题显得尤为关键。在采访中,不少市民也表达了对这种沟通的渴望和民意被漠视的无奈。
一位社会分析人士说,城市园林绿化集中整治行动从去年10月份开展至今,已经将近半年,其间也曾因花园路等一些道路的杨树砍伐引发过市民质疑,作为主管部门和具体实施部门,郑州市园林部门本应有足够的时间来向社会解释说明,但在现实中,园林部门的所作所为却显得十分有限,民众不满无可厚非。
就当前的集中伐树事件,河南农业大学植保学院博士、副教授张猛昨日受访时认为,任何树种都有它的优劣之处,作为城市园林主管部门,大规模实施行道树伐除工作应该听取社会各界特别是市民意见,做到科学、稳妥、和谐,操作起来更应慎之又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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