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忘旧情
毛泽东主席说:“还有个王实味,是个暗藏的国民党探子。在延安的时候,他写过一篇文章,题名《野百合花》,攻击革命,诬蔑共产党,后来把他抓起来,杀掉了。那是保安机关在行军中间,自己杀的,不是中央的决定。对于这件事,我们总是提出批评,认为不应当杀。他当特务,写文章骂我们,又死不肯改,就把他放在那里吧,让他劳动去吧,杀了不好。人要少捕、少杀。动不动就捕人、杀人,会弄得人人自危,不敢讲话。”他的讲话,再次批评了杀王实味的错误。
父亲抱病参加了这次大会,听了毛泽东的讲话,心中虽不平静,只是这次他已经实在没有精力再做检讨,因为几天后病魔就夺走了他的生命。
父亲长期在秘密战线工作,工作的性质要求他必须人品高尚,办事认真,处事严谨,但他并非是一个不懂得感情的人,恰恰相反,由于他是以全部的爱心去对待工作,对待人民,因此他也就更加重视亲情、友情、爱情、民情。
父亲对曾为我党做出过贡献的党内外人士十分关心,发现他们有了困难,总是尽力帮助他们。鲍君甫即是其中之一。鲍君甫又名杨登瀛,广东人,毕业于日本早稻田大学,参加过“五四”运动。他是蒋介石亲自委派的国民党中央组织部党务调查科驻上海特派员,同时又为中国共产党提供情报,成为中共情报史上,第一位有杰出贡献的“双重间谍”。
1928年5月,鲍君甫与中央特科的陈赓,在上海霞飞路一家咖啡馆秘密会晤,谈得投机,两人商定,鲍君甫除为国民党调查科工作外,还要适应上海市的特殊环境,尽快与淞沪警备司令部和外国租界情报机构建立联系,取得他们的信任。为了联系,中共中央特科选派一位忠诚的卫士连德生,担任鲍君甫的保镖,并每月向他提供一笔经费,解决请客应酬的需要。此后,鲍君甫利用关系,帮助中共特科打入国民党军警宪特机关和外国租界巡捕房,建立起一套活动网络。每天均有大量情报汇集到“杨登瀛办事处”,我们党又派了一位女同志,化名安娥,作为鲍的秘书,将这些情报分类处理,及时报送中央特科。
这样,在周恩来指导下,经过陈赓、陈养山的细致工作,鲍君甫成为中共隐蔽战线的一个特殊成员。他一个人,两个名字,两种身份,两种工作。在公开场合,他是国民党驻上海的特派员杨登瀛;暗地里,他是共产党拉出的反间谍情报关系。
1930年,鲍君甫又及时向我党提供了已加入共产党的原黄埔军校第一期学生黄第洪写给蒋介石的效忠信。信中黄表示自己一时糊涂,误入中共,现在要将功补过,效忠党国,并称自己和周恩来有单线联系,可以设法抓获周恩来云云。
蒋介石非常重视,立即批示:“此人对党国一举摧毁共匪首脑机关大有用处,命调查科从速处理之。蒋中正。”调查科主任徐恩曾不敢怠慢,马上批示:“请上海杨登瀛特派员火速处理之。”鲍君甫一看此信,大吃一惊,迅即派连德生将抄件赶快送给陈赓。周恩来、陈赓看完抄件后,非常震怒,周恩来连声痛骂黄第洪:“这个劣种!”激愤之余,抓紧研究对策。黄第洪是在苏联受过特工训练的人,也有所警惕,不但自己不露面,还几次搬家,让人们找不到他。
李 力
人民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