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西哥记者：游走在“风暴”中心 生活渐渐恢复

4月底的地铁上无比空旷

7日的地铁站人潮拥挤

◆丹尼尔·赫尔南德斯

　　从震惊到平复 从离开到回归

　　游走在“风暴”中心

　　□杨美萍 国际周刊专稿采访对象：丹尼尔·赫尔南德斯

　　墨西哥记者作为甲型H1N1流感首发地，墨西哥的疫情一直受到世界各地的关注。身在“风暴”中心墨西哥城的丹尼尔·赫尔南德斯这十几天的日子也不好过，他曾经震惊，也曾恐慌，甚至还离开墨西哥城“避难”，但随着情绪和疫情的稳定，他已经和这座城市一起逐步恢复往日热情，生活也已回到正常的轨道。

　　戴口罩的“化妆舞会”

　　流感来袭的时候，身为记者的丹尼尔根本没有感觉到任何先兆。 4月24日，一位当老师的朋友早上8点就给他发短信说：“有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我觉得我们应该离开墨西哥城。 ”

　　这位朋友当时正乘地铁从学校返回家中，因为政府突然宣布学校放假。在丹尼尔的记忆中，这是墨西哥政府第一次因流行病而关闭首都所有的学校。政府这个“仓促”的决定激起了丹尼尔的危机感。

　　当晚的一些艺术活动被临时取消了。除此之外，墨西哥城的生活似乎一切照旧，可是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氛。那几天，墨西哥城正在举办一个大型艺术节。但是政府的疫情警报发布后，不少人都不愿出门。街上的人则好像在举办别开生面的“化妆舞会”，只不过戴的不是华丽的面具，而是口罩。

　　第二天，大部分公共活动都被取消了，关闭学校的范围从墨西哥城扩大到了全国，而且时间延长到5月6日。这个消息加剧了人们内心的不安。墨西哥城上次连续数日停课还是在1985年经历灾难性大地震的时候。

　　热情的城市冷却下来

　　原本墨西哥城是个热情如火的城市，到处嘈杂而又疯狂。丹尼尔说：“疫情警报让这个城市突然冷却了下来。大家都知道最好尽量呆在家中，避免外出。很多人连工作也是在家中进行，朋友间串门聚会也少了。这让人很郁闷。 ”

　　博物馆和餐厅都开始关门。体育比赛虽然还在进行，但没了观众。地铁和公交车也依然运营，可是人流量大大下降。很多交通要道原本拥挤不堪，那几天却异常通畅。

　　丹尼尔“宅”在家里的时候，就喝喝啤酒，看看DVD，饿了就叫外卖。但他表示，墨西哥城并没有变成很多媒体所描述的“鬼城”。人们还是会出门活动。他也会不时去采买食物，去现场报道新闻，去看看朋友。丹尼尔说：“外出的时候，只要采取适当的防范措施，总体来说还是安全的，比如说，不要和别人亲吻，戴好口罩，经常洗手。我就经常上街采访，现在还是安然无恙。 ”

　　餐厅歇业是让丹尼尔最难以适应的变化。他和很多朋友一样，住的地方根本就没有厨房，即使有，也没有完备的厨具，没有了街边的快餐店和卖墨西哥卷饼的摊子，生活简直无法想象。

　　担心疫情 撤离墨城

　　丹尼尔的父母住在墨西哥加利福尼亚州的圣地亚哥。丹尼尔一开始并不想通知他们，但是媒体的大肆报道让他们更加担心。他们不停地给他写邮件，询问情况。他的父亲还是多次要求他回到圣地亚哥避一避。

　　丹尼尔是一名记者，他想留在墨西哥城继续工作。但是他又担心自己会被困在城里出不去。矛盾而焦虑地过了一阵子，他还是决定出去几天。

　　他说：“到了4月27日，整个城市已经陷入了恐慌，每个人都紧张不安。当天中午还发生了一场地震，这加剧了人们的紧张情绪。那时候，人们已经不单单是害怕流感了，更多地是被这种气氛感染了。 ”

　　丹尼尔回忆有一天乘坐地铁时，明显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他说：“乘客们用怀疑的目光互相打量，而且尽量不和陌生人碰触。这样的情绪正是我们最害怕发生的事情。 ”

　　4月28日，丹尼尔到距离墨西哥城两小时车程的普埃布拉拜访朋友。到了那儿，他发现当地人也戴起了口罩。

　　回归正常生活轨道

　　5月2日，丹尼尔又回到了首都。他说：“普埃布拉很美，我在那儿得到了很好的休息。但是我住惯了大都市，所以在那儿住了几天就觉得闷了，迫不及待地想回归城市的喧嚣。 ”

　　更重要的是，经历了疯狂的一周，丹尼尔的心境已经逐渐平复。他说：“那个星期的事情，是我前所未有的经历，简直太疯狂了。开始那几天，我确实被吓到了。我的心情从难以置信的震惊到害怕，到焦虑，再到无所畏惧，现在基本上已经平静下来，我那时已经准备好尽快恢复正常的生活。 ”

　　6日，墨西哥政府宣布警戒级别从橙色较高级降低为黄色中级。餐馆和酒吧也开始重新开门迎客，学校也将陆续复课，繁忙的马路再次拥堵起来，路边的墨西哥卷饼摊也重新开张了，网上都是墨西哥街头恢复繁荣的照片和视频。丹尼尔说：“我现在感觉很好，我的生活已经完全回到正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