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审直击
本报记者 李松黄洁 本报实习生 谷晴
图为以于洪文、于占水为首的倒号团伙成员被法警带上法庭。本报记者李松黄洁摄
今天上午9点20分，曾一度在北京市协和医院西院门前“叱咤风云”，以暴力手段非法垄断北京协和医院倒号“市场”的倒号团伙9名成员被一齐带入法庭。
进入法庭的那一刻，所有被告人的目光齐刷刷转向旁听席，找寻着亲人的影子。目光交汇，旁听席上顿时传来一阵阵抽泣之声。9人中，年纪最轻的还不满22岁，而其中最为镇定的还是那个“资历最老”的于洪文。
“我不是指使人，也没有使用暴力，我倒号就是为了挣点生活费。”对于公诉机关将其作为倒号团伙“组织者”的指控，于洪文当即表示反对。其子于占水的意见也与父亲出奇地一致，不仅否认自己是组织者，更是将自己与倒号的事件摘清了关系：“我打架不是为了争地盘，就是因为郭士军他们欺负我爸，我气不过。”
论资排辈分工负责层级管理 于洪文父子都是倒号这行的“老人”，而且一直紧跟协和医院，凡是紧俏的专家就诊号他们都不放过。父亲于洪文早在2007年，就因为在协和医院东院倒卖就诊号受到过警方的处理。2008年，在国内享有权威声望的协和医院免疫科迁到了协和医院的西院，于氏父子也就跟着搬了过来。
于洪文说，他们在医院倒号的流程是先找到“客户”，拿到“客户”身份证，然后再找人负责排号。通常情况下，一张14元的专家号能卖到100到200元，有时也被炒到500到600元。到了西院后，他就不怎么去医院了，都是其余的7个人去，他们收到的收入都会分给他一半。
监控号贩抱团扎堆收保护费 “他们为什么要分你一半钱？”当被问到这个关键的问题，于洪文立即答道：“因为我倒号早，他们自愿跟着我干，有些事我能帮他们处理，但我没组织他们。”
但是，根据公诉机关举出的于洪文在公安机关的供述，他曾承认虽然他自己不经常到挂号大厅活动，但让顾鸿钢、夏吉福两人监督其他号贩子挂号，并定期向其交保护费。
对此，顾鸿钢在法庭上说，想在协和医院倒号，“不抱团、不扎堆”是不可能的。他刚到协和医院时，医院就已经有了以于氏父子为首和以郭士军为首的两大倒号团伙。两团伙表面相处融洽，实则恩怨颇多。为了求得平安，顾鸿钢选择了于氏父子，他每个月必须向于洪文父子交1000元，否则就不能在协和医院继续倒号。而除了他和夏吉福以外，其余5人则要将自己倒号赚的钱分给于氏父子一半。
夏吉福也证实了他和顾鸿钢的角色：“其他几个人都是新来的，不明白的地方都来问我们。如果倒号时出现有人捣乱、找不着人排队等问题时，我们就向于洪文汇报，由他来处理。”
替父出头驱逐“同行”垄断市场 2008年10月19日，于氏父子团伙终于向瓜分自己“地盘”的郭士军团伙“亮剑”。根据检察机关的指控，于占水纠集了“大崔”等10余人，为争夺地盘，手持铁棍、铁链等器械对郭士军、王鹏进行殴打，将郭士军打成轻伤，王鹏轻微伤。10月底，于占水又指使顾鸿钢对郭士军手下宋金明大打出手。
“我打架不是为了垄断市场，就是为我爸出口气。”于占水对自己接二连三的暴力行为解释说，“我爸有一段时间回家老念叨，说郭士军欺负他们，不让他们排队，还找他们收钱。我觉着我爸这么大岁数了，外面还受人欺负，我有义务替他出头。”
而于占水替父亲撑腰的活动远不止这些，团伙里其他成员提到于占水，即使没见过面，也知道他的“职责”就是用暴力手段维护他们的倒号垄断地位。甚至连于占水自己也承认，自从他替父亲“出头”后，协和医院西院就再也没有其他人敢在这里倒号。
赶走了郭士军等人，独占协和医院西院倒号“市场”的于洪文等人更加猖狂。2008年11月25日，一伙曾经在其他医院进行倒号的号贩子试图到协和医院西院抢地盘，在与顾鸿钢、夏吉福、曹延明等人发生冲突后，双方曾一度持械对峙。最终，外来号贩子还是被顾鸿钢等人的气势吓退了回去。除此之外，曹延明、周洪军还曾经与排队等待挂号的就诊患者发生冲突，将其打伤。
检方认为，于洪文、于占水等9人在公共场所起哄闹事，妨碍了社会管理秩序，其行为已经触犯了刑法，应以寻衅滋事罪追究其刑事责任。除于氏父子外，顾鸿钢、夏吉福、曹延明等人在共同犯罪中起次要作用，应从轻处罚。
庭审过程中，多起号贩子之间暴力争抢倒号“市场”的血腥事件逐一重现，而坐在旁听席上的被告人家属们则流着眼泪听完了长达两个多小时的庭审。
此案并未当庭宣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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