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铝在越南开发计划受阻 越南忧“被中国控制”

尽管越南民间有反对的声音，但无法阻挡中越经贸合作的大趋势。图为云南河口口岸为中越边贸提供优质便捷服务。 本报资料图

　　中铝在越南开发计划受阻

　　此次同时介入越南铝土矿开发项目的美国企业与中国企业，做的事情差不多，但在越南所遭遇的舆论评价却完全不同

　　国际先驱导报特约撰稿尹鸿伟发自昆明　国家高层领导人集体拜访本国的一位老人，绝对算得上重大新闻。

　　在越南，提起武元甲的名字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55年前，正是在他的指挥下，越南军队凭借奠边府战役胜利将法国殖民者赶了出去。2009年5月7日，在奠边府战役胜利55周年纪念日，越南总理阮晋勇携两位副总理亲自登门，拜访这位98岁高龄的老人。

　　不过，将军与总理之间的话题不只和历史有关，也谈到了是否应该允许中国企业进入越南中部高地（也称西原地区）参与铝业开发的问题——这是目前越南国内正在激烈辩论的焦点话题。

　　担心“被中国控制”

　　越南是一个铝土资源丰富的国家，铝土矿已探明储量约54亿吨，这些储量主要就集中在西原地区。

　　早在2007年11月，越南政府就决定将位于中部高地省份林同省和多农省的铝土矿开发项目交由越南国家煤矿工业集团经营，后者分别与中国铝业公司和美国铝业巨头美铝合作。2008年7月，由中铝国际工程有限公司总承包的越南林同氧化铝项目开工；今年3月，中铝国际工程有限公司又与越方签署了多农氧化铝项目承包合同。

　　但是，铝土矿开发计划去年一经公布，立刻引起了越南国内“罕见的批评浪潮”。包括德高望重的前军事领袖武元甲将军，原国家文学院科学委员会主席阮惠志，岘港大学教授阮世雄，著名作家范全等越南知名人士发起的签名呼吁得到了上千人联署，其中包括大批越南科学家、知识分子和退役士兵。

　　批评者先是表示，这些矿业开发项目带来的环境污染将远远超过经济利益。5月7日，曾经亲自致信越南总理阮晋勇的武元甲，终于提到了真正的“担忧”：“我真心希望同志们对在中部高地开采铝土矿一事三思。就安全和国防而言，这个地区对国家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不仅对越南，而是对整个印度支那都如此。”

　　反对者担心，无论中国人以何种形式获得了这个地区的控制权，“都可以把越南切开一半或者威胁其南方”，这样对于越南的国家安全是巨大的威胁。

　　除了环境污染和国家安全层面，反对者还提到用工问题——中国企业总是习惯带着自己的建设队伍来越南，很少把工作机会提供给越南本地人。

　　中铝可能得不到股份

　　“虽然各种反对的声音一直存在，但是都没有能够阻挡项目合作的步伐。”一名越南的华裔学者这样告诉《国际先驱导报》。

　　渴望发展经济是越南自1986年经济革新开放以来一直致力的追求，在现任总理阮晋勇上台后更加突出了这种渴望。而发展铝工业“已被写入越共9大和10大文件里”。越南政府副总理黄中海此前表示，铝土矿产业能够刺激中央高地社会和经济的发展，该项目经过政府认真、细致的研究，对国家发展一个重要的工业行业来说具有重大意义。

　　4月24日，越共中央政治局在听取了关于开采越南林同省和多农省铝矿情况的报告后决定，项目继续实施两地，但不主张向外国组织和个人出让上述项目的股份。

　　有看法认为，中越会采取以越方出资，中方出设备和技术的方式进行合作，在项目完成后，整个工厂将交付越南方面，中国企业不会获得股份，从而在一定程度上平息越南国内对“被中国控制”的担心。本报记者注意到，无论是中越合作的林同氧化铝项目，还是多农氧化铝项目，都是由越方投资，而由中铝下属公司总承包。

　　为了打消国内的顾虑，越南官方还承诺，这些项目会在保护环境和尊重当地居民的前提条件下实施。

　　“我相信中部高地的铝土矿项目合作肯定会进行下去。”一名长期在越南投资的中国商人告诉《国际先驱导报》，“一方面越南政府需要钱，必须发展经济，他们不可能遇到困难就退缩；另一方面，这个项目中国方面已经投入了许多人力物力财力，如果越南政府现在要毁约，就必须赔偿中国的损失，同时将使许多希望到越南投资、合作的外国企业却步，一直标榜开放革新的越南政府是承担不起这个后果的。”

　　美企在越南获“特别优待”

　　一个令人不安的事实是，现在只要是中国企业到越南进行勘探、开采资源，都会有各种各样的非议与质疑伴随。

　　“仅就此次同时介入中部高地铝土矿开发项目的美国与中国而言，所做的事情差不多，但是所遭遇的舆论评价却完全不同。”接受本报采访的越南华裔学者注意到，相比较中国企业在越南不断遭遇各种攻击、讥讽甚至否定的情况，美国企业却很少挨骂，甚至基本没有挨骂。

　　在这位学者看来，这种差异有着深层次的根源。“尽管美国和中国都先后进入过越南的国土交战，但是越南人一直认为美国人更多是为了意识形态而战，而中国人却是为了争夺领土和利益而战，即认为后者对越南始终存在着领土和利益的野心。”

　　他强调，由于在上个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与中国的战争中“吃亏不小”，所以要让越南，特别是该国民间人士对中国完全解除戒备心理是不可能的。“尽管目前越南的主流是希望两国合作与共同进步，但‘中国威胁论’在越南国内仍然会长期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