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数据再“打架”_学界争议反弹路径

　　熊剑锋

　　如果从投资增速和工业增速来看，这是此次金融危机以来最好的月份；如果从发电量和企业储蓄来看，这是一个让人疑窦丛生的月份。

　　面对国家统计局公布的呈冰火两重天态势的5月份统计数据，乐观者称经济将在短期内迅速反弹，悲观者则聚焦数据的打架现象，断言经济必将经历另外一波探底过程和W形的反弹路径。

　　真相还是幻影？

　　此前数月已经初露端倪的发电量和经济增速等数据打架的现象，在5月份“变本加厉”。

　　一方面，消费增速、投资增速和工业增速不仅没有改变前期的高增速态势，而且加速增长；另一方面，发电量、出口和PPI等数据，维持萎靡不振甚至进一步恶化的态势。

　　根据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数据，5月份的固定资产投资增速、工业增速同比分别增长38.9%和8.9%，分别创下2004年以来和八个月以来的新高，而发电量和出口同比分别下降3.55%和24.7%，PPI同比下降7.2%。

　　中国社科院金融所所长、央行货币政策委员会前委员李扬日前在清华大学经济形势讨论会上表示，5月份的投资增速看起来很高，但实际上，从统计过程来看，银行贷款发放到企业的账户上就被视为投资，但企业是否完成了购买和投资，则很难说。

　　李扬表示：“我们有理由认为，是银行和企业在做一些安排，这是个现实的考虑。钱虽然下去了，但在产能过剩和经济下滑的情况下，贸然投资对企业和银行来说都是坏情况。”

　　支撑李扬判断的依据，主要是存款尤其是企业存款以高于贷款和投资的速度增长，“这在历史上非常少见”，李扬表示。

　　而中国宏观经济学会秘书长王建表示，在用电量没有出现好转的情况下，5月份工业增速比上个月高出2个百分点的反弹“不可信”。

　　王建认为，实际工业增速或许只有5%。“用电量指标和上月相比只恢复0.5%，工业增速怎么会恢复那么多？我们的统计数据可能有问题。”

　　而在此前，全国人大常委会人口环境资源委员会副主任、电监会前副主席邵秉仁也认为，某些地方的统计数据可能失真。

　　此外，王建说，投资增速和工业增速过去存在较为一致的对应关系，如此高的投资增速应该对应更高的工业增速。

　　清华大学中国与世界经济研究中心研究员袁钢明则表示，实际工业增速可能还不到5%。“虽然用电量和经济增速会有差距，但是世界其他国家用电量增速和经济增速的差距一般在两三个百分点，而中国的差距却达十多个百分点，世界上没有这样的情况。”

　　有人欢喜有人忧

　　虽然一些数据看起来很好，但对于后期的经济走势，无论是学者还是决策层仍然十分谨慎。央行货币政策委员会委员樊纲近日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就表示，宏观性政策要执行两到三年，才能把经济托稳，现在还远不到担心通货膨胀问题的程度。

　　“最近党中央、国务院相关部门连续开了若干次会，决策层说话还是比较谨慎。”李扬表示。

　　李扬认为，虽然4万亿政府投资能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但整体经济复苏仍有待于企业和私人投资跟上。“全球经济可能面临长达5年的衰退期，中国复苏速度会快一些，但在未找到新增长点前，经济掉头向上仍存在困难，整个恢复过程将呈W形。”

　　学界认为，当前的投资高增速主要来自政府项目的刺激，随着财政资金的逐步下拨，政府投资项目的后续空间有限。

　　此前财政部公布的数据显示，截至5月31日，中央财政已累计下达2009年中央政府公共投资预算5620亿元，占全年预算数9080亿元的61.9%。

　　许多经济学家认为，经济能否延续反弹态势，关键要看政府公共投资能否成功拉动社会投资跟进。但是从目前的数据来看，拉动效应不容乐观。

　　数据显示，一季度非国有部门投资不仅没有上升，反而下降了3.3%，特别是外商、港澳台商和私有企业投资大幅度下降。

　　对此李扬认为，当前私人资本仍在观望经济形势和国内宏观调控的连续性。“都在看美国和国内的情况。人们对政策的连续性、坚决度还有所怀疑。这需要经过一段时间，宏调获得广泛认同后才会有改变。”

　　此外，PPI的进一步下滑可能表明，去库存化的过程并没有结束。王建认为，投资的数据可能是真实的，但是被统计到的投资项目是此前已开工未完工的项目，而不是新开工的项目。

　　从现有的数据来看，主要产能过剩的行业如水泥、有色金属等增速超过20%。王建认为，这将进一步导致产能过剩，并导致总供给和总需求的进一步失衡。

　　但也有经济学家表示乐观。清华大学中国与世界经济研究中心主任李稻葵认为，5月份强劲增长的消费数据，是过去数年收入增长开始释放出来的表现。狭义的危机已基本过去，全球有可能在1～2年内恢复较高的增长水平，中国经济增长率今明两年将处于上升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