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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的人与巨大的恶———以电影《生死朗读》为例

2009年06月24日08:46 [我来说两句] [字号: ]

来源:法制日报
  纳粹大屠杀总让我们想起《辛德勒的名单》中那个神经质的嗜血军官戈伦,还有《布达佩斯之恋》里向犹太人索赎命钱疯狂敛财的党卫军汉克,他们仿佛撒旦的孩子,天性邪恶。然而,《生死朗读》这部改编自洪堡大学法学教授哈德·施林克同名小说的电影,却道出了一个最令人难以接受、也最符合常理的事实:屠杀了600万犹太人的“恶魔”,大多只是汉娜·施密茨这样再平凡不过的普通人。


  不识字让她放弃了自由

  影片通过男主角迈克的回忆展开:1958年的一个冬日,15岁的他由于感染猩红热病倒在下着冷雨的西德街头,中年电车售票员汉娜热心地给予了帮助。三个月的隔离治疗期百无聊赖,这个情窦初开的大男孩的脑际,一定不断回味和美化着汉娜温暖的倩影;而单身的汉娜其时也不过36岁,刻板的制服和严肃的神情之下,裹着青春犹存的靓丽。再度相见之后,二人坠入爱河,汉娜教会迈克享受身体的美好,迈克则奉上自己全部的感情为汉娜朗读,从《奥德赛》到《带小狗的女人》再到《战争与和平》,经过一次次的悲喜交加,二人的情欲升华为爱情。

  汉娜与迈克的身体结合是坦诚的,但他们灵魂的结合出现了问题:一方面,她深深迷恋迈克的朗读,迷恋由声音传达出来的美好;另一方面,她又极度自卑于自己不识文字,决意要向所有人隐瞒这个令她羞愧的事实。这是她一生中惟一不能坦诚的隐情,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当公交公司要她去办公室工作的时候,她牺牲了与迈克的感情、不辞而别;当“不识字”这个事实可以作为证据推翻法庭的指控,免于被认定为谋杀罪主犯、免于监禁终生的时候,她连自由也放弃了。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在法庭上,其他被告对于在集中营的行为百般抵赖、拒不承认、甚至诬陷汉娜是主谋,汉娜却对加入党卫军、参与“挑选”送往奥斯威辛的犹太人以及放任大火烧死300名犹太“囚犯”的全部事实供认不讳。面对所有不利的事实,她表现得如此诚实;面对惟一有利的证据,她却撒谎了。

  然而汉娜受到的惩罚毕竟太重了:比有形的终生监禁更沉重的,是所有人、包括迈克对她的不宽恕。在迈克那位简单而勇敢的同学看来,汉娜这种参与了大屠杀的人应该自杀,迈克对他的回应是十分无力的,他故作冷静地说应该去“理解”这一切为何发生,心里却怀着对父辈和爱人的行为更为复杂的羞愧与愤怒。

  这就是为什么当汉娜凭借迈克寄去的朗读录音,在监狱中艰难地自学了简单的文字,用歪歪扭扭的笔迹写信给他的时候,他没有回信,而是痛苦地以沉默来惩罚汉娜———这个除了他之外没有任何亲友的女人。更重要的是,就在这样的一次重逢中,面对已经白发苍苍、老态龙钟的爱人,迈克竟然无法克制地无情逼问汉娜是否思考过“过去”,并且对汉娜的否定回答表露出了难以掩饰的失望,断言汉娜在20多年的监禁中“什么也没有学到”。

  汉娜的回答则是:“不,孩子,我学会了阅读”。

  她以为学会了阅读

  她原以为自己在狱中学会了阅读,就不再需要不诚实,因而也就不会再受上帝的惩罚,却终于发现人们要她背负的是另一种罪过,他们要用不宽恕把她投入到无形的永恒地狱。很多人会认为,汉娜选择离开这个世界,是看到迈克已经不愿握她年老干枯的手,没有爱人的世界生趣全无。

  但我要说,汉娜的选择是在背叛上帝,当她发现上帝也不公正的时候,这个曾在教堂的颂诗中泪流满面的女人,就以自杀的方式了结了按照基督教义无权自我了结的生命。学会了阅读的汉娜已经坦然了,因为在她看来,赎罪已经完成了,她的自杀是在质疑上帝的判决:不应得到宽恕的人真的是我吗?

  但是,即便法庭对汉娜的判决不正义,上帝对汉娜的判决也不正义,我们又怎么能够说汉娜是“冤屈”的呢?如果她不过是有点瑕疵的普通人,甚至这一点小小的瑕疵还是由于她对美好事物的热爱,又是什么使她给那么多人带来了不幸呢?

  汉娜与法官的庭审对话令人回味。穿着法袍、戴着眼镜的法官对汉娜居高临下而又不无嘲讽地质问:“难道仅仅为了腾出地方,你就挑出女人,然后说必须送去奥斯威辛杀掉?”

  言下之意是:你还有良知吗?汉娜对这种道义十足的问话却显得十分不解,她说每个月都有新的女人送来,已经没有地方住了,我能怎么办?换成是你,你怎么办?她想不出自己错在哪里,难道自己不该与西门子签约去做党卫军守卫?但那只是一个工作机会而已。法官被问得目光闪烁、一时语塞。同时,当法官问她着火的时候为什么不打开门而一任她们被烧死的时候,她说:“当时的情形是门一开所有人会跑出来,我们无法恢复秩序,我们的责任就是看好他们!”

  正是这一回答使法官如释重负,因为他已经借汉娜之口证明了守卫们明知自己的行为可能造成300名犹太女人死亡,却放任结果的发生,也就是说,哪怕按照纳粹的法律,谋杀罪也已经可以成立了!背负着舆论压力的法官是一定要将汉娜定罪的,他最终成功地从老实的汉娜口中套出了想要的话,法官精明、老练,却又略有些狡诈。

  确如迈克的同学所说,这场审判,不过是在“转移人们的注意力”罢了。二战时的欧洲有数以千计的集中营,为纳粹服务的人更是不计其数,汉娜六人只是这个庞大杀人机器的一个微小的组成部分。但二战之后,连德国人自己都知道自己制造了多么巨大的罪恶。社会的道德内疚需要宣泄,历史无法轻易翻过,但整个国家又难以接受对整整一代人的拷问,于是这场审判成为了替代品,仿佛罪孽就此得到惩处、正义就此得到恢复,所有人从此可以忘掉过去、心安理得地继续生活。

  不是汉娜几个人应当为大屠杀负责,而是整个民族应当为大屠杀负责。问题是:属于整体的责任,就成了无法追究的责任。这是现代技术官僚体制的后果:他们每个人都无法直接杀人,但他们共同工作的结果则是低成本、高效率的大屠杀。在纳粹领导的官僚制下,一方面,人们各司其职,绝大多数没有被血腥场面冲击视觉与心灵,这使他们感受不到道德反思的必要;另一方面,像汉娜这样的普通人,所做的只是价值中立的技术性工作,完成任务的责任取代了道德、伦理和政治问题。这也就意味着,只有外在的观察者才会懂得,汉娜越是老实本分、尽忠职守,就越是为大屠杀出了力。但在1943年的德国,置身事外可以是汉娜的选择么?

  大奸大恶的人作恶是可恨的,普通人作恶则是可悲的。如果没有全民族每个成员痛彻心扉的自我反省,悲剧的幽灵就依然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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