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南昌新华广播电台旧址(资料图)

回忆往事，吴老豪情复萌

　　解放前夜的电台保卫战

　　家住南昌的吴怀书老人向记者讲述一段鲜为人知的故事

　　南昌解放前夕，国民党当局不甘心失败，在加强布防、负隅顽抗的同时，加紧制订和实施“应变”计划，企图在撤退前把南昌变成一座空城、废城。为保卫城市、迎接解放，地下党南昌组织、民主党派地方组织以及南昌各界人民积极行动起来，与国民党反动派展开了一场“反搬迁、反破坏”的斗争。

　　5月26日下午，住在江西师大宿舍楼的84岁吴怀书老人，向我们讲述了一段60年前地下党员保护电台的鲜为人知的史实。

　　600公里铁路行程走了六天六夜

　　1949年初，正在上海复旦大学读大三的吴怀书，接到地下党江西组织——中共闽浙赣省委湘赣边工委上海联络站的命令，带领4位地下党战友前往南昌，迎接已经近在咫尺的解放曙光。

　　1月30日（农历正月初二），吴怀书偕同在江苏丹阳任小学教师的陈中乔乘火车到达杭州，与前一天到杭州的谢辅安（他也在江苏丹阳当小学老师）会合。2月1日，原在上海大夏大学读书的陈茂城和在南京中央大学历史系读书的朱立亚两人也到达杭州。他们5人最后挤进一辆闷罐车里席地而坐，整整待了六天六夜才走完这600公里的铁路行程。

　　到达南昌后，吴怀书立即与湘赣边工委书记蔡敏的交通员陈国琛（化名冯仲，原上海法学院学生）取得联系。当时陈国琛传达了组织决定：派陈中乔为驻石城县的特派员；派陈茂城赴广丰，在赣东工委副书记熊荒陵领导下开展工作；留吴怀书与朱立亚在南昌。吴老回忆，加上后来发展的李超、赵则平两人，他们四人组成了湘赣边工委直属南昌小组，并随即投入革命工作中。

　　几经周折与电台地下党员接上头

　　到1949年5月22日南昌解放这一天，由吴怀书任组长的4人组成的南昌小组，在地下状态战斗了近4个月。吴老回忆，起初，他们是以南昌青年会（教会组织）作平台组织了个“小小读书会”，联络了豫章中学、葆灵女中20来名中学生进行活动。当时李超在豫章中学教书，认识了同在该校兼课的曹自明（时任江西广播电台工务课长），因有共同语言，联系较多。吴老称，曹自明1939年毕业于重庆大学，曾在国民党国际广播电台担任值机和机器维修工作，抗日战争胜利后的1946年调来江西广播电台。

　　“随着接触时间的推移，彼此都建立了信任。”吴老说，随后他向曹自明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曹自明也称自己1936年就参加了中共地下组织，是在重庆党组织批准下调来南昌的，遗憾的是南昌方面的党组织不知出了什么问题，一直没有露面接关系，曹自明当时只好孤军作战，等待组织来找他。吴老回忆，他代表组织与曹自明作了一次正式谈话，委托曹自明一定要保护好电台一切设备，完整无缺地迎接解放之日的来临，曹自明表示坚决完成任务。

　　国民党掌控的广播电台永远消逝

　　吴老说，当时，国民党军队节节败退，江西广播电台经费枯竭，发不出员工工资。曹自明团结、率领电台职工与反动台长汤一鹗进行了坚决斗争，直至将汤一鹗撵走。随后，曹自明便以工程师、工务课长的身份，掌控了电台的领导权。“为了巩固这一斗争成果，我们通过江西省民盟领导人之一的漆裕元，向粮商借来1500斤大米，分发给困难职工。”1949年5月中旬，国民党夏威兵团的军官来电台，命令曹自明拆卸电台设备。曹自明称因连年战争、经费枯竭，电台的现有设备均破烂不堪，根本无法拆卸搬运，加以电台发不出薪饷，职工纷纷外出谋生，很难召集回来。夏威兵团的军官只好悻悻而退，曹自明立即向地下党组织汇报。

　　5月18日，地下党通过省民盟的帮助，派来一名佩戴着江西保安处符号的军官，带领4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将已由电台技术人员拆卸包装好了的一台新的3千瓦广播发射机进行“接收”，趁着暮色茫茫转移到五纬路20号隐蔽起来，每天的广播由一台250瓦的发射机顶替。吴老说，那4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全是李超和曹自明的豫章中学学生扮演的。

　　5月22日，二野四兵团进驻南昌，曹自明在地下党的通知下，在第一时间里以“南昌新华广播电台”的名义发射出红色电波，由电台传音课负责人欧阳成播出了新华社新闻稿《中国人民解放军约法八章》。

　　6月3日，在湘赣边工委直属南昌小组和曹自明的共同操持下，被隐蔽保存起来的3千瓦发射机安全运回，迅速安装后以更强大的电波，将新生的南昌人民广播电台的声音传遍华东诸省。

　　护校护厂保证南昌解放后用电供应

　　为防国民党军队溃逃前的破坏，吴怀书任组长的南昌小组发动和组织了护校护厂工作，用环丘街8号名义，印发了人民解放军的入城《约法八章》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等文件，秘密分送各文教卫生和公共事业单位，宣传党的政策，安定人心，维持正常秩序。

　　吴老说，当时，李超在豫章中学组织的“护校委员会”，接管了学校权力，把经费和存米发给教职工，把图书仪器集中保管在地下室，用军训的武器组成武装纠察队，保护了学校的安全，新中国成立后，把这些武器移交给了江西省军管会。此外，江西省民盟还向南昌小组提供了国民党南昌机场仓库物资清单及豫章中学学生、党的积极分子曹和涛提供的国民党“善后救济总署”南昌仓库清单和物资分布情况，为新中国成立后的接管提供了依据和条件。

　　“在保护电台的同时，湘赣边工委直属南昌小组还通过曹自明做好南昌电厂相关负责人的工作，向他们传达了地下党的要求：坚守岗位，妥善保护物资设备，为迎接解放立功。”吴老说，这些举措有力地保证了南昌解放后用电和电讯的正常供应，安定了社会，支援了前线。

　　多种方式揭露国民党的反动统治

　　“我们直属南昌小组的成员，大多以新闻从业人员的公开身份进行斗争。”吴老说，例如在南昌《自由报》担任副刊编辑，实际上主导了该报的舆论方向，运用各种方式与国民党的新闻封锁和检查制度进行斗争。采用国民党中央社的电讯稿，在刊出方式、标题制作和文句的使用上，或根据进步报刊的文章，改写成评论、杂文、随笔来揭露国民党的反动统治，赵则平经管报纸的发行、营销和外部关系，应对国民党有关部门与人员的刁难、指责，成功将报纸坚持到胜利来临的时刻。

　　5月22日，南昌解放。次日晚间，进驻南昌的二野四兵团宣传部派汽车将南昌小组编印的《自由报》合订本全部带去审查，几天之后，兵团宣传部长曾正伟对吴怀书、朱立亚当面表扬了《自由报》办得好，对革命事业作出了贡献，并当即决定把《自由报》社人员全部调进兵团宣传部办的《南昌新闻》社工作。

　　吴老说，当时《自由报》社还是湘赣边工委的一个联络点，曾经收到和转交给蔡敏三次密信。

　　参加接管、恢复生产、支援前线

　　 吴老说，南昌解放后，直属南昌小组还参与了接管和组织恢复生产，李超进入江西省军管会公安部门工作两个月后，8月下旬又被省委组织部调到物资接管部工矿管理局参加工矿接管工作，首先是参加接管当时南昌民营大企业之一的新生纱厂，随后又到乐平接管鸣山煤矿、乐平锰矿，做恢复生产工作。最后还去了丰城煤矿恢复生产，以保证浙赣铁路的正常通车，支援前线。9月，李超被调丰城龙头山煤矿区，并召集私营7个煤矿人员，组成丰城煤矿管理处，修复矿井，在驻军的配合下，很快恢复了生产。到年末已生产了万余吨煤炭，有力保证了军运支前。

　　湘赣边工委直属南昌小组在新中国成立后还在江西省军管会领导下，协助反特锄奸方面做了许多工作，还动员和介绍了许多进步知识分子和青年学生参军、参干。

　　吴怀书：陕西人，1948年1月，在上海参加中共闽浙赣省委直属湘赣边工委地下党组织，1949年2月初调来南昌从事党的地下工作。新中国成立后，曾任江西师范大学历史系党总支书记、校党委组织部调研员，离休后享受副厅级政治、生活待遇。文/图 记者邹文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