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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民时的标签贴在木箱子上,至今没有褪去。
家里有天然气罐,但为了省钱,29岁的三峡移民覃兴会还是会烧柴做饭。
2009年7月,在离县城不远的海岛星城小区,徐继波夫妇和小女儿在自家的阳台上留影。
2000年8月17日,第一批三峡移民落户上海,徐继波(左一)第一个下船,踏上崇明的土地。
徐继波供图
覃兴会(右)家的院子。
谭月坤和妻子陈安平都在附近的镇毛纺厂打工。
江诗安的妻子正在做饭,她身穿着村里发的上海世博会宣传衫,吉祥物“海宝”可爱活泼。
崇明县竖新镇,几位来自重庆万州的三峡移民老乡正在村里聊天。
今年,举世瞩目的三峡工程建设结束。自1992年三峡工程开工以来,共有130多万移民离别故土,其中有16.6万移民自重庆、湖北库区远迁东部11个省、市。在整个三峡外迁移民中,迁往上海崇明岛的是第一批。
2009年7月,离上海市崇明县城不远,新建的居民小区海岛星城看上去漂亮、现代。2000年8月从重庆云阳县南溪镇河口组迁来的村民徐继波是这里的名人,不少居民能准确地说出他家的门牌号码。
“因为金融危机的影响,已经耍了八九天了。”7月的崇明算不上炎热,但企业接不到活儿,让48岁的徐继波有些着急。
从2000年8月到2004年8月,上海共接收安置了7500多名来自三峡库区的移民,分布在7个区县405个村子。其中,崇明岛安置了1500人左右。在整个三峡外迁移民中,迁往上海崇明岛的是第一批,徐继波第一个报名迁移上海。2000年8月17日,第一批三峡移民落户上海,徐继波也是第一个踏上崇明土地的,因此有人称他为“三峡外迁移民第一人”。
其实,徐继波的生活是让不少移民老乡羡慕的。当年他迁到了城桥镇,由于镇里的一部分土地被划为崇明新县城所在地进行开发,他靠拆迁补偿款买了这套104平方米的三居室。加上四五万元钱的装修,看上去和大城市的家庭住房没有太多不同。徐继波一家也已经转成了城镇户口,女主人在小区做保洁员,每月有近千元的收入,大女儿在上海市打工。小女儿徐世欢在崇明中学读高中,明年就要高考了。徐世欢的房间里,电扇摇摇晃晃地吹着风,“StartFighting”和每天的学习计划贴了一墙,她正埋头用笔记本电脑复习语文课。
邻居张从平大妈家却基本没有装修,毛坯房的样子。阳台上晒着一大筐红辣椒,老伴儿余德春在一间房里支着轧面条机,在小区里卖面条和馄饨皮儿。因为是城镇户口,这老两口每月分别可以领到六七百元的生活费。钱基本够花,但张从平有时觉得生活乏味寂寞,毕竟亲戚朋友都在老家,就连四川麻将都没得打。
竖新镇竖河村路边,三幢同样的灰色两层小楼被周围的毛豆和菜地绿绿地包围着。50岁的谭月坤和邻居在院里闲聊,三只小狗互相厮打着跑来跑去。妻子陈安平发现快到上夜班的时间了,忙端起一碗白米饭,夹了几筷子剩菜,边走边往嘴里划拉着。他们夫妻来自重庆万州五桥区燕义村,现在都在镇上的毛纺厂打工。丈夫做机修工,白天上班。妻子陈安平上夜班,晚上7时30分到明早7时,能赚不到40元钱。两个孩子一个在上海打工,一个上职业学校。
竖河村两公里外,就是大新镇覃兴会的家。晚饭时分,挂着鲜红的围裙,29岁的覃兴会在厨房和院旁的菜地里利索地穿梭着。洗好了菜,她就坐在灶台边烧起柴禾。家里有天然气罐,但为了省钱,家里一般都烧柴做饭。覃兴会一家6口住在一起,父母、丈夫,还有六七岁的一男一女。丈夫个子比她高不了多少,前两天去应聘保安,人家连名都不让报,她气不过,向同是移民的邻居抱怨。她在镇上替老板卖猪肉,今天只赚了10元钱。“骗你是小狗!”覃兴会快人快语。镇上有三四十个卖肉的,来自三峡的移民老乡就有十几个,人这么多,生意根本没法做。在镇上一些居民的言谈里,“卖肉的”就是三峡移民的代称。
县城新崇北路上,三峡移民周恋平开的“飘名剪”美发店曾经很火。如今,一排足疗、美容店中已经没有了“飘名剪”的字样。街上的人说,为了孩子上学,她把店转给别人,回老家去了。
2008年8月离开云阳时,徐继波手捧故乡的黄桷树苗,与亲人相拥着哭成了一团。
“我们是三峡库区移到上海的第一代人,将来我们就是后辈在这里的第一代祖宗。”徐继波说。
我来说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