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舸

　　“问而不责”必然造成“审而不计”。良好的审计文化对每个行政部门及官员的思维行为都具有约束和规范的作用，但它不能依赖道德自律与文化宣扬的软约束，更指向制度式的硬约束。信息透明化才能让硕鼠无处藏身，阳光是最好的防腐剂。

　　日前，审计署发布对18省区市财政预算管理情况审计调查结果公告，审计发现，10省市超过600亿的土地出让金未纳入预算。此外，62个县级国税局违规征税和多征税款共23.4亿元。审计署认为，究其原因是税务部门自由裁量权太大，并建议加大非税收入纳入预算管理力度。

　　“税务部门自由裁量权太大”是对体制化弊端的泛指，“加大非税收入纳入预算管理力度”则是对制度改进所提的针对性建议。这些意见与建议都切中时弊，但我想问的是，23.4亿元违规征税和多征税款、过600亿的土地出让金未纳入预算，其性质既然已界定为违纪违法，那么相关责任人是否应一个都不能少地被究责？

　　审计报告坚持年年出，风暴效应却逐年递减。民众最大的疑虑就是问责的制度性跟进力度匮乏。问题年年都有，有些还年年重复，症结就是“审计风暴”与“责任风暴”的关联度松散，还局限于当事责任人、部门的自查自纠。审计风暴不是简单的整改，而是要落实责任“买单制”，将外部监督与责任追查机制结合起来。

　　假如缺乏有效的制约机制的话，巨大的权力就意味着巨大的寻租机会。这不仅仅是某个腐败分子自身的问题，还是一种缺乏监管的利益思维惯性：一个腐败分子只要有权力，这种权力又不受监督，外有不断的利益集团来寻租，内有私利需求膨胀，双方目标一拍即合，公共权力则不断被扭曲。“审而不计”显然没有提供足够的制度制约效能，与公众通过强化问责来杜绝问题复制的吁求相去甚远。

　　成功的审计必须与信息公开制、问责制、包括人大代表审议、政协委员参政议政、舆论曝光、民众举报形成的异体监督形成制度合力，约束各个公权机关奉行法治制度理念和价值观，严格自律；同时也约束着审计者与执法者们尽一切可能来严格执法，别把审计报告公布当成问责终点，而应是执法风暴开启的起点。作者系东莞日报评论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