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网消息:德国《明镜》周刊7月6日一期刊发一篇专访美国前国务卿亨利基辛格的文章,文章题为《奥巴马就像一位棋手》。
问:我们对民主理想的热爱有些天真吗?
答:认为民主是万能药,这种信念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在美国的外交政策中。
最近一次是伴随着布什的所谓新保守主义而出场的。我认为,奥巴马似乎又明显变得更加务实。
关心国家命运却不关注客观条件的人是脱离现实的。出色的外交政策的艺术就在于,认识到一个社会的价值观并努力尽最大可能去贯彻它。
问:您要求的是现实理想主义吗?
答:没有一种现实主义不同时带有理想主义的元素。抽象力量的理念只存在于概念之中,而不是存在于现实生活里。
问:您认为奥巴马在开罗向伊斯兰世界发表演讲是否有帮助?难道奥巴马式的理想主义不会同时引发新幻想吗?
答:奥巴马就像一位同时与多个对手展开车轮战的棋手。他以不寻常的一着开局,现在一切视对手的反应和奥巴马之后如何展开这盘棋而定。我们尚未超出这第一步棋,但我认为它没什么问题。
如果奥巴马向伊斯兰世界的示好表明,美国乐于接受对话而且认识到不能只将对峙作为战略,那么开罗演讲就是有用的。但如果奥巴马继续相信,每场危机都能通过一次哲学演讲加以解决,那么他就会遇到问题。
问:"善"与"恶"等概念在外交政策中是否有意义?
答:是的。但我们不能从存在恶人这一点中推导出,那些自认为站在善一方的人由此便获得了在一切领域推行其价值观的无限权利。
问:您如何看待"胜利"一词?一战后,人们试图削弱战败的德国,后果众所周知。声称战胜另一个国家,这是个聪明的主意吗?
答:一场军事胜利之后急需推荐的做法是,适度对待战败国。人们可以将一个战败国削弱到不再拥有任何地位,任人宰割。或者,人们可以将它重新带回国际体系。明智的胜利者会尝试找到一项各方都接受的协议。如果无法实现,就必须要么加大对战败敌人的压力,要么孤立它。
问:苏联解体后,西方对待俄罗斯的态度是否明智?
答:在我看来,西方的行动中存在过多的必胜信念。在冷战中战胜苏联的感觉发展成了某种程度的狂妄自大。很多人认为,我们如今在每场对抗中都能获胜。
问:政治学家弗朗西斯福山曾在其著作中提到"历史的终结"。
答:这在当时是一种常见的思考方式。
问:当今的冲突与20世纪早期欧洲爆发的冲突之间有何区别?
答:过去冲突的吸引力在于,人们可以期待一场胜利。但这在今天已经不适用了。比如,中美之间的冲突很可能会使两国都脱离正轨。
问:您是否会说,爆发大规模战争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答:我不认为中国、俄罗斯、印度和美国这等大国之间会爆发冲突。此外,经济危机现在也不允许任何国家提高用于军事行动的资源比例。这意味着:与几年前相比,我现在更乐观。
问:伊朗局势没有引发您的恐惧吗?
答:对外交政策而言,恐惧一直都是不好的动因。此外,尽管我们对德黑兰发生的事件激动不安,但不应忘记:德黑兰的抗议行动告诉我们,人类的自由意志始终在设法为自己赢得威信。德黑兰政权必须对此加以容忍。我认为,我们正在该地区经历一场历史变革。美国的长期挑战是,找到与生机勃勃的亚洲和矛盾的俄罗斯相处的建设性关系。(编辑:陶志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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