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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周刊:“欧洲阿拉伯化”被严重夸大
欧洲的右翼势力大声疾呼“欧洲阿拉伯化”,描绘着敌视欧美价值的穆斯林人口在欧洲大陆上迅速增殖、欧洲成为全球恐怖主义培养皿的“可怕”未来。然而,最近一期美国《新闻周刊》封面故事指出,这样的担忧是毫无事实根据的故意夸大。
甚嚣尘上的“欧洲阿拉伯化”论
倾听欧洲极右派的声音,很容易得出的结论就是这片大陆将要迎来与数百年来老对手的新一轮冲突。“欧洲遭受的第一次伊斯兰入侵于公园732年的普瓦捷之战被终止。
这是煽动人心的言论。但怀尔德斯的言论反映出了大西洋两岸更多右倾思想家所共同持有的一种观点。欧洲的世俗主义倾向主张宽容,这导致了数十年来大量移民涌入而没有遇到严重挑战。由于太过懦弱,无法捍卫其自身的价值,欧洲各国的政府总是准备平抚穆斯林的舆论并必须预计到最坏的情况。在《孤独美国》的作者、加拿大人马克-斯代恩等人的支持下,认为外来移民及其高出生率可能意味着到2025年穆斯林将占到欧洲总人口的40%的观点也获得了市场。美国外交人士萨维吉声称,如果目前的趋势继续下去,到本世纪中叶,穆斯林成为欧洲的多数人口并非毫不可能,而那将增加冲突的危险。英国历史学家费尔古森写道:“地中海以南和以东朝气蓬勃的穆斯林社会正准备在老迈的欧洲拓殖。”美国记者卡尔德维尔则预测称,一个“坚定的”、“自信”的伊斯兰教似乎很可能将其意志施加在“不稳定的”欧洲文化上。这些阴郁的人士谈论着敌视美国利益、受缚于伊斯兰教的“欧洲阿拉伯化”。
反穆斯林情绪在欧洲抬头
这些警告与公众对于欧洲已成全球恐怖主义培养皿的担忧产生了共鸣。毕竟,9/11劫机者是在德国策划袭击的,而欧洲本土的恐怖分子参与了马德里和伦敦袭击。另一种担心也在增长:拒绝同化或融入的移民人口日益增长,他们将夺走就业机会,加大公共服务的压力。去年,佩尤舆论中心的一项调查发现,西班牙和德国约一半受访者对穆斯林持有负面看法。在西班牙,这一数字自2004年以来攀升15个百分点,达到52%。在今年6月的欧洲议会选举中,怀尔德斯的荷兰自由党获得了荷兰全国选票的17%,反移民的英国国家党首次获得了2个议会席位。在澳大利亚,右翼的自由党也将其获得的选票比例翻了一倍,达到13%。
让公众变得警惕的是,欧洲国家目前几乎全是中右翼政府,他们关闭了未来从穆斯林国家和其他国家移民的大门,并且还加强一个讯息:即拥有大量穆斯林的土耳其在欧盟不被欢迎。意大利亦计划批准一项法案:如果将房子出租给没有正式文件的移民,房东就将面临牢狱之灾。法国总统萨科齐上月宣称,面纱是“压迫女性的象征”,“在法兰西共和国的领土上不受欢迎”。
穆斯林口人增长速度被夸大
但是所有这些都模糊了一个简单的事实:“欧洲阿拉伯化”理论的崛起是建立在有限的、难以确定的证据之上的。美国国家情报委员会2004年的一项研究被广为引用,这一研究列出了一系列可能出现的情况。其中最激进的一种是估算欧洲穆斯林数量将从今天占欧洲总人口5%的2000万增长到2025年的3800万。但是这种估计是根据“外交报告、媒体报道以及政府、学者和其他消息来源”的。换句话说,这完全是根据猜测进行的猜测。即使它是准确的,那也只意味着穆斯林将占到欧洲总人口的8%,根据欧盟预测,到2025年,欧洲总人口为4.7亿。确实,欧洲穆斯林的数目将增长,但是其规模似乎被夸大了。美国波士顿的布兰戴斯大学学者、《伊斯兰教在欧洲》一书的作者基特-克劳斯说:“存在着相当故意的夸大,但是那些夸大的数字还是在被引用。”英国艾克赛特大学欧洲和伊斯兰教问题研究专家格蕾丝-达维说:“那些谣言的最糟糕之处就在于,它的根据是一种假设,就是穆斯林当前的这些行为将一直持续下去。”
欧洲穆斯林社会日趋世俗化
“欧洲阿拉伯化”的神话意味着存在一个团结的伊斯兰社会,一个能实施集体性的、潜在危险行动的集团。然而事实是在欧洲并没有强大的穆斯林政治运动,在全欧层面上或在任何一国层面上都没有,而穆斯林世界四分五裂,最明显的就是逊尼派与什叶派的分歧,这些在欧洲也是显而易见的。每个主要的欧洲国家都将来自伊斯兰世界不同地区的穆斯林移民加以区分,他们有着不同的习俗和长相。来自巴基斯坦的英国穆斯林要和来自阿尔及利亚的法国穆斯林交流很困难。居住在德国、来自土耳其的第二代穆斯林与新近来到比利时的摩洛哥移民几乎没有共同之处。即使是在各国内部,巨大的差异也是存在的。在德国,每10个穆斯林中就有一个是伊斯兰教什叶派支派阿拉维派的教徒,更正统的教派是不承认他们的。
他们在个人道德领域也存在着显著差异。最近一项盖洛普民调发现,超过30%的法国穆斯林愿意接受同性恋,而在英国,这一比例为0。近一半的法国穆斯林相信,未婚男女之间的性行为在道德上是可以接受的,而德国穆斯林中这一比例为27%。前伊拉克国防部长、《伊斯兰文明危机》的作者阿里-阿拉维说:“法国穆斯林的绝大多数事实上都远离了他们的宗教信仰。他们变成了一个由棕色或黑色人种组成的无定形群体。”德国杜伊斯堡-埃森大学政治学家乔亨-西普勒说,许多年轻的土耳其人都问他伊斯兰是什么。“他们失去了与他们父母、祖父母的宗教信仰的联系,”他说。最近的政府调查显示,德国40%的伊朗裔人士承认他们没有宗教信仰,而德国的北非裔人口中这一比例为23%。在荷兰,只有27%的穆斯林会定期去清真寺,这比基督教新教徒去教堂的比例还低。(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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