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在张自忠故居门前，右一为张廉琚。

1941年（右一为张自忠女儿，右二为张廉琚）

张廉琚老人。

　　张自忠侄女追忆开国大典

　　1949年10月1日　北京

　　张廉琚，1924年生人，退休前为沈阳市教师进修学校教师，是抗日著名将领张自忠将军的亲侄女。

　　张廉琚老人今年已86岁高龄，老伴12年前过世。张老的亲属大多生活在北京，1957年，为响应国家“加强大专院校党的领导”号召，张老和老伴举家来到沈阳，老伴为沈阳药科大学的首任校长

　　喜欢女孩的伯父

　　在张廉琚老人的印象里，幼龄时，伯父一直在外参军打仗，并不常回家，但他十分喜欢小孩，尤其是女孩。

　　1937年，张廉琚跟随伯父张自忠出访了日本，是访问团中年纪最小的一个成员。她记得当时乘坐的船叫做“长安丸”，只有2000多吨。吃饭时，日本船长告诉他们，“这船虽小，在清朝末年第一次到天津时，我们请你们的光绪皇帝、慈禧太后坐过这条船的。”

　　在东京，张廉琚游览了许多地方，到奈良看了鹿群，八幡参观了炼钢厂，大阪坐了地铁，还买了些日用品。在热海的那天中午，日本一个海军参谋长请客午宴，不少日本海军军官作陪，吃的是西餐。因为旅途随访家属没有地方吃饭，也被允许参加了宴会，“那次饭吃得特别严肃。”张老说。

　　七七事变后，国内的舆论一致指向张自忠将军，不少人指责他是“汉奸”，称他去日本是“把日本人引来了”。“伯父当时气愤极了，整天闷在家里，不吃饭，话也不多说一句。”张廉琚老人说，张自忠将军曾在家里郁闷地讲：“你们把我的骨头砸了，看看里面有没有一点儿汉奸味！”

　　投身革命离家北上

　　卢沟桥事变后，张廉琚一家搬到天津租界。张老记得，搬到天津不久，一个晚上，伯父回来了。他把伯母叫到一边，告诉伯母，以后有事就找小叔（张廉琚父亲）商量。伯父又把张廉琚和几个堂姐妹叫到一起，给她们每人一点钱，说，这些作为你们结婚时的嫁妆。天全黑了，伯父穿上长袍，戴上帽子，走了。当时弄堂里住着4户人家，大家都不敢送他……张老没想到，这竟是她和伯父的永别。

　　1939年天津闹水灾，“水一直没到二楼。”于是，他们又举家搬迁到上海。这样，张廉琚老人在上海读完了中学、大学，在一所小学做教员。

　　1945年日本投降后，张廉琚的两个姐姐都在革命根据地，是老党员。她们对张廉琚说：“你出来吧，在那个家庭里没什么好处。”就这样，张老离开了那个大家族，来到北平自忠学校当老师。

　　自忠学校是家人用张自忠将军的抚恤金办的一所私立小学，学校还设了两个中学班，专收当时读不起书的贫困孩子。后来，张廉琚老人入了民革，嫁给一位有着多年革命经历的老红军，在教师的岗位上干了一辈子。

　　在教师队伍中亲历开国大典

　　1949年10月1日，张廉琚老人收到上级通知，得知自己作为北京市的教师代表，要参加下午3点在天安门广场举办的开国大典。上午11点，张廉琚与同事们准时在西城区集合，徒步走向天安门广场。“当时上级要我们带足一天的粮食、水、小板凳还有雨伞，每个人都背了好大一包东西。当时年轻，走好几个小时也不觉得累。”张老笑着回忆起当年的情形。因为去天安门能看到毛主席，大家的兴致都特别高涨，没用两个小时就走到广场。于是大家又接着往东城区走，一边走一边喊口号，直走到东单才又转回来。“因为绕了一圈耽误了时间，等到我们去广场时，已经没地方站了。”于是，张廉琚老人和同事们站在长安街的西牌楼下聆听了毛主席的讲话。

　　张老说，当时群众的情绪已经沸腾到了极致，不少人热泪盈眶，大家一直喊着“毛主席万岁！”嗓子哑了也不知道。当天在天安门前的阅兵给张老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坦克和汽车都是国民党军留下的，被擦得崭新瓦亮，轮子都漆成白色，轰隆隆地开过来，特别好看。“马队是最有特色的，他们排着整齐的队列过来，每个队伍马匹的颜色都是一样的，最前面的是红马，然后是白马、黑马……太漂亮了。”

　　20世纪50年代，结婚后，每年的十一晚上，张老都会带着爱人和孩子到天安门广场看焰火，那时候北京市人口不多，一家三口往往带着褥子、毯子还有水果，坐在地上，一边吃，一边享受新中国给他们带来的幸福生活。

　　见习记者 魏雯

　　摄影/翻拍 孙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