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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马不愿去的地方有测绘人的足迹

2009年08月08日11:06 [我来说两句] [字号: ]

来源:法制日报
  挺胸,肃穆,刘键向一只蜥蜴敬了个军礼。

  这是一只被大风卷进新疆南湖戈壁的蜥蜴,它四肢完好却总是三脚着地———脚下是滚烫的砾石,人穿着板鞋站在上面都会被烫得“起舞”。

  茫茫南湖戈壁,在这块被称为死亡戈壁的土地上,指南针完全失灵,飞鸟都会迷失方向。
而包括刘键在内的10名国家测绘局第一大地测量队(以下简称国测一大队)队员却要在里面工作42天。

  方圆几十公里不见人影,炎热逼得队员们赤身裸体。调侃、打趣的话已说尽,只剩下无尽的苦闷,以至于“希望有个陌生人来把自己骂上一顿”。

  一只蜥蜴,一个外来的生命突然出现在如此恶劣的环境里,“足以让人肃然起敬”。

  ……

  2009年7月5日至14日,记者来到国测一大队驻地陕西西安,并跟随测绘队员们深入西藏那曲、唐古拉山等地采访,逐渐了解了这支曾被国务院表彰为“功绩卓著、无私奉献的英雄测绘大队”。

  与天斗与地斗

  当地质队员向荒山野岭进军前,当军事专家深入戈壁筹建导弹发射基地前,当工程师准备设计一条贯通两地的高速公路前……他们需要地图、坐标和重力值等数据,这些,测绘人都能提供。

  正因如此,测绘行业被誉为经济建设和国防建设的开路先锋。而国测一大队便是先锋中的排头兵,建队54年来,先后38次到新疆,28次进西藏,25次去内蒙古,足迹遍布全国30多个省市自治区,行程总计500多万公里,相当于绕地球1200多圈。

  他们战高原———在藏北无人区,含氧量只有50%甚至更低,很多队员恶心呕吐、头疼不止甚至晕厥在地。而队员们凌晨6点出工,直到第二天凌晨6点才返回驻地,起时漫天星斗,归时月光如水。

  他们攀雪山———在测量天山最高峰时,气温在零下30摄氏度以下,队员们白天小心翼翼地躲过一个个深不可测的冰窟窿,在冰脊上挪动前行;晚上睡在尼龙帐篷里,时刻谨防身下的冰面出现裂缝。整整坚持了17天才完成任务。

  他们斗沙漠———8名队员在新疆塔里木无人区作业时,中午,地表温度高达50多摄氏度,两脚踏着沙土,滚烫难忍;下午,狂风卷起沙土,铺天盖地,队员们都成了沙塑“雕像”。完成任务后,一测体重,平均每人瘦了11斤。

  ……

  他们作业的很多地方是无人去、无人敢去的,有些地方甚至连牛马都不愿去。

  队员于建国在云南蓝坪县作天文观测时,要用马将生活物资驮到一座陡峭的山上,半途中马不愿走了,于建国硬拽着它,结果马后蹄没踩稳碎石,滚下山去。有一回在藏北高原,于建国和队友要上一座风化石山进行观测,他们雇了两头牦牛驮着水和器材上山,途中牦牛一连踩滑了几步后,死活不愿上山了,他俩只能自己背上器材和水爬山,严重的高原反应让他俩举步维艰,直到深夜才爬上山顶。

  “有没有人了解我们的工作”

  据了解,队员们一年中在野外作业的时间通常为五六个月,多则八九个月。因此,各种各样的困难和危险不可避免。

  在南湖戈壁的一次水准测量过程中,装满清水的水桶漏了,等大家发现时,水已被沙石吸得精光。31岁的技术员吴昭璞命令队伍立即撤离,而自己留下来看守仪器和资料。

  往返几百公里艰难的道路,等队员们赶回时已是三天之后,此时,年轻的吴昭璞已经长眠在戈壁滩上。他口含黄沙,十指深深插入沙土中———所有的牙膏被吃光了,所有的墨水被喝干了;而他身旁,资料依然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他的衣服严严实实地裹在测绘仪器上。

  7月7月,在国测一大队6楼一间荣誉室里,记者看到一张“死亡名单”,上面记录着建队以来因公遇难的46名队员,他们有的为救队友而坠崖身亡,有的为保护队友和财产而被歹徒杀害。

  其中,一个名叫“王方行”的人让国测一大队原大队长翟建全接受采访时数次痛哭。29年前,46岁的王方行得以平反后到一大队工作,并即将在年底结婚。但就在天山作业返回途中,在绸带般的巩乃斯河旁,马失前蹄,他一头栽进冰冷的水中,无声无息地随河流漂到了两公里外的浅滩。

  夜幕降临,风中传来狼的嗥叫,队员们点上篝火,守在王方行身旁,彻夜无语。当年25岁的翟建全盯着跳跃的火苗,流泪不止:“这么好的一个同志就这么死了,有谁会知道呢?我们也都是城市里长大的,谁不愿意过舒舒服服的日子?城里现在肯定灯火通明,年轻人在聚会、跳舞,可有没有人了解我们的工作,知道我们的生活呢?”

  是走,还是留

  无数的艰难和险阻,无尽的孤独与寂寞,时刻考验着队员们。

  “第一次出测,就差点埋葬了我对测绘的全部热情。”四中队队长何志堂说。1998年他大学毕业后到一大队工作,随即被派往新疆天山进行GPS观测,在柯坪县一座山顶上,他要独自一人看守仪器三天三夜。

  夜已深,周围一片荒凉。想家、想亲人的笑颜、想热恋中的女友,何志堂被孤独和空虚压得喘不过气来,他责问自己为何会来到这个荒山野岭?“难道我的青春和人生都要这样"浪费"掉吗?”

  “小何,抽烟吗?”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呼唤,来自一公里外的队友。瞬间,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我并不孤独,有队友在和我并肩作战”。

  何志堂决定留下。可2002年,又有朋友劝他离开,在对方天花乱坠地游说下,他动摇了,甚至收拾好了行李。

  幸好,领导一次及时的谈话“挽回”了他,领导说:“如果单位把绝对重力测量这个高新测量技术交给你,你敢不敢干?能不能干好?”

  深思熟虑后,他再一次选择留下。并且坚定了信念,当后来有朋友以年薪50万元外加分红、住房作“诱惑”时,他已不为所动。

  现在,他正在研究世界上最先进的重力测量技术之一———绝对重力测量,使用的是中国仅有的两台绝对重力测量仪中的一台。他乐于看到,自己参加南极科考回来,家中母亲向亲朋好友“吹嘘”时的自豪表情。他说:“在国测一大队,我找到了自己的价值。”

  同样,随着社会的发展和物质条件的进步,大多数队员都经历过或经历着类似的抉择,一些人选择离开,但绝大多数人留了下来。

  妻子是坚强的后盾

  可以肯定,有人“留下”,并不是他们妻子所愿意看到的。

  史玉萍至今对嫁给队员张数舟还“耿耿于怀”。那年她还是张的女朋友,为其出测送行,车开动时突然刮起了一阵大风,她戴的白丝巾随车而去了。

  这可不是好现象,史玉萍想。果然,她后来听信了“测绘是个好工作,可以游山玩水,说天文聊地理,很是浪漫”的话,嫁给了张数舟。结果,张数舟根本没有时间浪漫,他一年中大部分时间都在出测。家里的所有负担都得由史玉萍承担,孩子上学、老人生病……好几次,她想到了离婚。

  队员焦天孝的妻子潘西芹称婚前对丈夫“测绘人”的身份准备不足。“孩子还小,父母生病,你去找领导说说,今年能不能不出测?”有一次潘西芹恳求道。不料焦天孝一听便火了:“亏你说得出口,谁家没娃!就你有困难,我才不去说呢。”潘西芹反驳道:“就你高风亮节,境界高。”

  可平静下来仔细想想,焦天孝的话也有道理———测绘是一个团队的工作,一个小组要正常运作,容不得其中任何一人怠工;而爱岗敬业,似乎是国测一大队每个队员与生俱来的特质。

  无法改变丈夫,妻子们只能试着改变自己。

  潘西芹开始学着享受丈夫出测回来后给她讲外面的所见所闻,各地的风土人情和自然景观。慢慢地,她也有了大队荣誉感,如今看到队员们在某一项目上取得成绩时,她也会好好地激动一把。

  史玉萍也更为关心和体贴丈夫———有次她无意间拆开丈夫外出携带的棉被时发现,因为经常夜宿野外,风雨不定,棉被里的棉花都团成了黄色的一坨坨,“他在出测时的艰苦可想而知”。

  路还长

  21岁的李少龙远远走来,戴着鸭舌帽,挎着小背包,一副都市少年的打扮。走近,才发现他与同龄人的差别———被晒得高原红的脸,手背粗糙满是裂痕。

  李少龙是国测一大队3中队最年轻的一员,他参加这份工作时的理由很纯粹:可以游山玩水,踏遍祖国大江南北。

  如其所愿,去年第一年参加工作,他先被派往内蒙古包头,进行铁路勘测定界,之后到贵州夏蓉高速进行中桩放样,紧接着去重庆市,下江南,赴云南,一直工作到今年元月18日。3月份,他从西安到甘肃进行铁路沿线复测,经青海,至西藏。

  “这次的任务还有一个月将完成,然后去内蒙古作业。”李少龙告诉记者,此时,他身处西藏唐古拉山。

  这样马不停蹄的日子,李少龙觉得其乐无穷,“前辈们已经给我们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我们再不用背着石头上山选点埋石了;科技的发展,可以通过卫星技术解决一些危险地带的工作;我们外出坐得都是三菱吉普车,尽量减少了步行的距离,物资也有充足的保障”,而苏州的园林、丽江的玉龙雪山、呼伦贝尔的草原……他都有机会一睹芳容。

  如今,他希望能够接触更多的项目,想学习绝对重力测量技术,羡慕登珠峰、南极科考,想有朝一日自己也能为跨海大桥提供技术支撑,为保护文物古迹提供服务。

  他说:“路还长,还有太多的知识和技术要学习,国测一大队里有我发展的空间。”对于未来,他尽是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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