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琳同志与四川

　　妈妈的经历，不像爸爸那样波澜壮阔、震撼人心，但却同样充满曲折和耐人寻味。这是一种完全不同的，但在那个时代却同样具有相当大的代表性的人生道路。

　　———摘自《我的父亲邓小平》

　　什么课都教的校长

　　7月30日清晨，位于重庆市渝中区中山西路的重庆人民小学校门口，人们冒雨赶来，将一枝枝洁白的花朵放在校门口一块红色的石碑面前。雨水将石碑上面几行金色的大字冲洗得干干净净：“……不骄不躁，勤奋学习，求真求新，全面发展。”

　　话语犹在耳际，而题写这段话的人———重庆人民小学第一任校长卓琳同志，却在前一天永远离开了。

　　1949年11月30日，重庆解放后，干部都要下乡工作，为了照看孩子，孩子们被送到现在的重庆人民小学，由卓琳担任校长，负责教育他们。

　　这不是一项轻松的工作。在毛毛所著的《我的父亲邓小平》一书中曾这样写道：

　　在重庆忙，父亲忙，母亲也忙。

　　妈妈在人民小学当校长，学生都是二野和西南局的子弟。那一群在部队中长大的孩子，个个娇野，都不是好调教的人。妈妈便从我们自己家的孩子开刀。我的大哥和姐姐自然是妈妈的学生，不听话，不遵守纪律，首先整肃的就是他们，以儆效尤。就连我的二姐才五岁，也被妈妈每日放到教室的最后一排，管你懂也罢，不懂也罢，反正一律都得上课。

　　有的孩子不好好上课，不听讲，还又哭又闹。妈妈就把这样的孩子带到校长室，任你哭也好，闹也好，她一概不予理睬，自己办自己的工。等到孩子闹够了、哭累了，自然乖乖地停嘴了。

　　妈妈是校长，但什么课都教，语文、数学，连音乐都教了。她天生五音不全，也不知这音乐课是怎么教的！

　　许多二野的子弟都是妈妈的学生，直到现在，他们都是四五十岁的人了，还常常回忆起当年他们校长教他们和“整”他们的情形……

　　“回到四川就算到了家乡”

　　据中共四川省委党史研究室组织编写的《邓小平与四川》一书记载，1978年1月31日，卓琳陪同小平来到成都。

　　时任广安县委常委、办公室主任的邓欲治，清晰地记得当时第一次见到卓琳同志的情景。那是1978年2月2日下午4点过，小平同志的秘书陪他们走进金牛宾馆一号楼会客厅。而在这之前，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卓琳同志。看到小平同志身边坐着一个衣着朴素的女同志，他们并没有在意。

　　这时，一位姑娘搀着一位老太婆走进客厅来。那位女同志起身介绍：“这是我的妈妈，这是我的女儿。”邓欲治懵了，颇是尴尬———他们把坐在右边、衣着朴素、和蔼可亲的卓琳同志看成是工作人员了。他赶紧欠身道：“嗬，您就是卓琳同志？”“我就是。”卓琳笑着回答。

　　接见快要结束时，邓欲治站起来，激动地请求：“广安百万人民都希望您回乡检查指导工作。”卓琳同志说：“他很忙。你们这么远来看我们，回去向百万父老兄弟姐妹表示感谢。”当谈到淡以兴老人的生活近况时，卓琳同志说：“我们年年都给幺舅寄了钱的，每月10元。他好喝酒，寄多了就浪费了。你们在生活上不要给他什么，教他好好遵守党和国家的政策法令。”

　　当他们说到广安协兴镇牌坊村的小平旧居时，卓琳同志说：“周围多栽点树子、竹子，搞好绿化。”

　　“这表明卓琳同志对待亲属的要求是很严格的。”邓欲治后来回忆。

　　又是几年后，1986年2月13日，依然是在金牛宾馆，当时的广安县委书记等人受到了邓小平、卓琳同志的亲切接见。在此过程中，卓琳同志问到了家乡几年的建设情况，鼓励书记、县长说：“你们年轻人，干劲大，这几年党的政策好，一定要发挥当地优势，把广安建设好，尽快让人们富裕起来。”当县委书记等人再次邀请小平和卓琳回广安视察时，卓琳同志笑着说：“回到四川就算到了家乡，请你们代问家乡人民好。”

　　一笔10万元的特别捐款

　　1986年春节过后，尽管没有机会再次回四川，但卓琳同志依然对四川这片热土充满了关爱。

　　新华社7月31日发表的长篇通讯《唯留挚爱在人间———追忆卓琳同志》中，记下了这样一件事：在2009年5月11日揭幕的“万众一心众志成城———抗震救灾主题展览”中，曾摆放过这样一张捐款收据。收据上“捐款者”一栏印着两个字：卓琳。

　　“2008年5月15日，中国红十字会总会收到一笔10万元的捐款。”成都博物院副院长李明斌说，这笔捐款来自邓小平夫人、时年92岁高龄的卓琳老人。

　　2008年5月12日，在得知四川发生地震的消息后，卓琳同志心急如焚，她一面积极发动家人为灾区捐款，一面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10万元捐给中国红十字会总会。

　　这10万元，不仅是卓琳老人一生的积蓄，还有她对四川人民无尽的惦念和关心。 （本报记者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