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努克莱博士对中国十分友好和熟悉,非典肆虐时他就曾飞赴北京和中国同仁们一起艰辛工作了3个月,并从此喜欢上了汉语。上图为马努克莱饶有兴致地拿起自己的汉语学习笔记让记者拍照。李钊摄
全球甲型H1N1流感疫情愈演愈烈,而人类与其的斗争也正方兴未艾。带着关于甲型H1N1流感的种种疑问,记者走进了法国巴斯德研究院,采访了急性传染病生物治疗实验室主任让-克劳德·马努克莱博士。
巴斯德研究院急性传染病生物治疗实验室创建于2002年,其创立初衷就是为了尽快应对出现的急性传染病。
主要工作是通过生物学的分析方法研究病毒结构,找出最佳治疗方法。
马努克莱说,事实上,人类的历史就是一部与疾病不断抗争的历史,中等规模的全球性传染疫情几乎2年至3年就会发生一次,大型全球传染病则约是10年一次,谁也无法预料下一场大型流行疾病会在什么时候到来。但坦白地讲,人类现在遇到的甲型H1N1流感和禽流感并不可怕,因为人们已经在积极着手应对。而真正可怕的是,这些已经发现的病毒会不会在短时间内出现变种,甚至出现致命性极强的新型病毒,这正是全球感染病科学家们日以继夜研究的课题。
到目前为止,除了人际传播,还没有发现甲型流感从动物传给人类的任何例证,而这种病毒一旦成功变异,成为一种易于在人、兽之间自由传播的病毒,那真正的麻烦才会到来。可以说,关于甲型H1N1流感病毒的构造研究已经比较清晰,其病毒构成含有禽流感、猪流感和人流感的基因片段,甚至还有20世纪西班牙流感病毒的部分基因片段,是一种全新流感病毒,但是关于这些不同的流感病毒是如何拼接在一起形成甲型H1N1流感病毒的,科学家们还没有研究清楚。
马努克莱说,不同的病毒基因就好像乐谱中的音符,同样的音符只要给予其不同的组合排列方式,就可以形成不同的病毒。有时这种排列形成的病毒对人类基本没有威胁,如1993年在荷兰出现的甲型流感,当时出现的两个年轻幼童患者着实让整个欧洲紧张了一阵子,但疫情只持续了一个星期就消失了。上世纪70年代出现在美国军营里的西班牙流感疫情也是如此,传播时间极短,而有时病毒片段重组威胁就比较大。不幸的是,新出现的甲型H1N1流感病毒刚好属于后者,好在只要基本结构搞清楚了,相关疫苗就可以开始研制生产,乐观估计,9月份第一批甲型H1N1流感疫苗就可以问世。
全世界的科学家现在都在全力以赴进行甲型H1N1流感的攻关研究,目前发现,除了感染人群偏年轻化,无论是在死亡率还是传播方式等方面,甲型H1N1流感和普通季节性感冒并没有太大区别,不应造成恐慌。关于甲型H1N1流感的防治办法,也和普通流感没有大的不同,勤洗手、勤换衣服,保持空气畅通,在人多拥挤的地方减少停留时间等。
关于此次甲型H1N1流感疫情,有的国家严重,有的国家情况轻些,马努克莱认为,这和不同人种的抵抗力并没有太大关系,事实上,此次流感源于美洲,美洲国家及与美洲来往密切的国家感染几率就会大些,像英国、日本等人口稠密的岛国就更是首当其冲,西班牙的严重疫情则是由于与拉丁美洲来往密切。
至于用不用停止所有的夏令营等集体活动,马努克莱认为没有必要,只要检疫措施得当,正常的社会活动不会受到大的影响。但他同时也指出,防治甲型H1N1流感,大国与小国有很大不同,基本上可以分为三个层级。像瑞士等人口不到一千万的小国,只要国家财力允许,完全可以全民接种疫苗;而像法、德、英等人口达到六七千万的中等国家,国家虽然可以通过制定政策法规,或者融资等方式要求全民接种疫苗,但问题是即使有足够的资金,也很难找到足够的疫苗;第三个层次就是像中国、印度这样的人口超级大国,采取疫苗注射的方法很难实现全民防疫,所以只能通过更多的政策性防御措施来最大限度的降低疫情危害。在这个方面,马努克莱相信中国的行政体系效率会远远高于印度、德国的联邦制,因为中央命令会更直接迅速地抵达基层,这会为有效控制疫情争取最宝贵的时间。
通常来讲,病毒会喜欢偏冷的环境,在高温环境下生存能力会下降,所以目前夏季的甲流疫情恐怕会稳定上一段时间。而从夏入秋的这段时间最为关键,如果病毒的活性由于温度的降低而提升,那么甲型H1N1流感的防疫形势就会变得陡然严峻起来。
马努克莱强调,在疫区的现场调研十分重要。他说,在传染疾病出现的现场,科学家可以仔细研究病毒和微生物的组织结构和致病机理,从而判断这是否是一种已知病毒。如果发现出现的传染疾病是由一种全新的病毒导致,他们就会在第一时间通知世界卫生组织和法国医疗卫生当局等相关负责机构。(李钊)
(来源:科技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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