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花季的欢欢期盼着美丽 记者 史宗伟 摄 |
自娘胎来到人世,她的左脸便不断萎缩,如今只剩皮肤包裹颧骨。半个月前,父亲承诺带她到主城医院“补脸”;一周前,已在贵州另外组建家庭的父亲因为手术费太高,无奈放弃。现在,14岁的她靠成人后做整形医生的梦想支撑着生活。
昨日,巴南区丰盛镇石家村4社。14岁女孩欢欢(化名)正在院坝上帮婆婆晒苞谷,始终用头发遮挡着左脸。“莫伤心,爸爸也没办法,我和爷爷这样子你也晓得……你要乖,今后肯定读大学当医生。
一周来,婆婆怕孙女想不开,天天都会这样安慰她两三次。每次欢欢都有意无意用头发遮挡着左脸,笑着安慰老人,“我不怕那些人笑我只有半边脸。”
欢欢的爷爷廖贵明说,孙女在娘胎第七个月时,外婆请人算出是女孩,遂把欢欢妈妈带进医院打了3针堕胎针——是时,欢欢的父母没有结婚。
“打针时我在医院。这娃儿命大,四五天后她出生时,我们都以为她死了,没想到她活着,只是左脸肿得像桃子……”老人说,欢欢的妈妈在女儿满月那天说去赶场,至今一去不返。在欢欢出生前,她的爸爸和妈妈吵架,也离家出走了。
邻居清楚地记得,在欢欢4岁时,才见到了已在贵州另外成家的父亲。“她老汉没几天又去了贵州。现在他在贵州的娃儿9岁,他在家作不到主,他也难。”廖贵明说到欢欢的父亲时,不时叹息。
“她读小学时,每天都是我接她回家。每次她都哭,说同学笑她‘半边脸’……”欢欢的婆婆说,虽然别人嘲笑孙女,但她次日照样背着书包往学校赶。
下学期,欢欢就要读初二了。昨日,欢欢的班主任叶老师说,现在,“半边脸”已使欢欢逐渐变得自卑,比如下课后她很少跟同学交流,上课常做的动作是用手遮挡左脸,“她成绩不错,我很担心随年龄增长,她的心理阴影越来越重。”
“下课时如果同学取笑我,上课后我就很难集中精神……他们笑我,我不说话。实在说得过分,我就看他们几眼。”欢欢说,现在每当有人嘲笑她时,她都能够迅速调整自己的心态,只是“还不很老练”。更多的时候,她都是回家蒙着被子哭,“哭了就好了。”
欢欢的名字是爷爷取的。廖贵明说,孙女虽然脸有残疾,但他希望孩子能够欢乐地成长。昨日,记者仔细观察欢欢的左脸,颧骨至下颌的塌陷程度较右脸有三四厘米,嘴唇受影响后笑起来往右脸方向翘。
“嚼硬东西和每年开春时,左边牙齿疼得不得了。”欢欢说这话时,脸上露出礼节性微笑。
此前,欢欢的爸爸曾打来电话,准备带女儿去“补脸”,后来听说要五六万元,只得作罢,“爸爸给我打电话讲,他在贵州的工作是每天在医院抬病人或护理病人,阿姨没工作,弟弟还要读书。我理解他,希望给他减轻一点负担。”欢欢说。
“我就算拆屋卖瓦也顶多有1万多元,哪来恁多钱送她去手术哟!”爷爷看着欢欢的脸,抽起闷烟。
“我只希望嘲笑我的人少一些。”欢欢说,她要坚持读书,大学毕业后最好当整形医生,“让那些脸部残疾的人不再像我一样受到别人嘲笑。”
天上吹起风来,晒完苞谷的欢欢头发有些凌乱。躲开墙上的镜子,她开始梳头,眼睛盯着插在水杯里的几枝水仙花,脸上写满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尽管这张脸有些畸形。
首席记者 黄艳春 实习生 王元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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