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大成立博雅学院,精选30位学生,无专业无院系,4年只学几门外语,还有中西文明等,不问就业,一心打造“大学问家”,自称“博雅教育”。
博雅教育源于古希腊,曾经是培养政治和社会精英的教育,注重知识和气质两方面的培养。
而到了近代逐渐向大众普及,与通识教育是同一个概念。这种教育全世界都有,上世纪九十年代内地不少大学也渐次推行,并不是什么新东西,但由于“道”、“术”分离是现实中国各个层面普遍的现象,再加上现代大学制度迟迟不能建立,通识教育进展举步维艰,逐渐疲弱、式微了。
虽然披着“培养大学问家”的马甲,中山大学博雅学院的通识教育也免不了成为一种“淮橘成枳”的东西。单就目标来说:第一,它是精英的,是少数人的教育;第二,它的目的是培养通晓各学科的唯学问是取的专才。基本上已经脱离了通常意义的通识教育,不但回归精英,回到古希腊,还自动去到了“学术贵族”的境界。这点最引人诟病。2008年中大开设博雅班尚能坚持“博雅教育+专业教育”的结合,将通识课程作为选修课用于所有学生,2009博雅学院就动用巨额的教育资源,投入高昂成本,将教育对象只局限在极少数“对学问和思想有大志向”的学生范围,成功几率到底有多少?可以说非常渺茫。
其次,视野开阔、博古通今的大学问家从来不是按照既定的教育模式培养出来的。以胡适为例,胡适被称为近代中国学者中“百科全书式”的人物,在求学路上经历了从东方视野到西方视野再到学术视野、由专才到通才的过程。他的学术和思想风格,用梁漱溟先生的分类,既是“学术中人”,也是“问题中人”。可见,大学问家全面的知识结构和清晰的思想观点,必定要历经无数博采、积累、怀疑、思考的过程,是自我学习的结果,也是自由思想与争鸣的环境的产物。
西方的通识教育模式已经非常成熟。以哈佛大学来说,通识教育核心课程包括了历史和社会分析、文学艺术、文化和信仰、道德推理、科学等几大类,重点在于人文社会科学,着重于开启思想而非学术方法。与中山大学将通识教育精英化相反,哈佛要求每个学生在大学期间,每个学期至少修一门当中的课程。这种以开启思想、促进思考、开拓视野为宗旨的课程设计,在美国已成为教育的基本精神,从幼儿园、小学、中学一直到大学,一路沿袭继承发展下来。
中国教育的根本问题,在于不能以培养具有现代气质的公民为核心,丧失了人文精神。因而产生了中大博雅学院这种打着“通识教育”名号却不知所谓的怪胎。也许在一些人眼中,西方模式根本不足参考,但要建立中国式的通识教育,却悖离了通识教育的基本立场,无论是什么样的课程设计,都有可能走到歪路上去。(作者为本报专家顾问团成员、信孚教育集团董事长)信力健 (来源:广州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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