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网斯德哥尔摩9月10日电 (记者陈雪霏)著名汉学家、瑞典文学院院士,诺奖评委中唯一精通汉语的马悦然教授最近将其1996年以瑞典文出版的“《我的老师高本汉》,一个学者的肖像”中译本出版了。
该书是瑞典著名汉学家也是国际上享誉盛名的汉学家高本汉的一本传记。
马教授以高本汉中学时的一篇描写家乡的作文作为文章的开头,反映了高本汉在中学时就对文学写作有很高的水平,对自己的家乡详细的描述,反映了他对家乡的深爱。
任何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不同寻常的女人。高本汉深受母亲的影响。母亲出身牧师家庭,吐字成章,满嘴是俗彦,给人留下很深的印象。
马教授通过引用高本汉本人的讲话、书信和书籍等,还通过其他作家或学者对高本汉的评价来描述高本汉这位伟大的汉学家和教育家的一生。
作者在序言中指出,高本汉读完一部作品的最后一次校样以后,便把漂亮的手稿扔进纸篓里。他没有给后人有朝一日为他写回忆录做任何准备。他完全确信,他的作品比他本人更为重要。
高本汉还是个勤奋的写信人。
“与其介绍出处,不如我有选择地直接引用读者无法接触的这类材料的原件。我希望此举能收到立竿见影的效果。”作者马悦然和译者李之义两个人都引用了威尔斯的话,“一个人的传记应该由一个诚实的敌人来写。”然后作者又说,“我猜测,这句话的用意在于提醒那些传记作家,切记不要过多地美化他们描写的对象。我在写作时,把这句话牢记心中。”
作者在作品中真实地介绍了高本汉年轻时争强好胜和自以为是的性格。当20岁的高本汉吹嘘自己怎样利用别人为自己谋好处时,遭到母亲的严厉批评。作者还详细描写了高本汉害怕竞争对手进入自己的研究领域的心理活动。正如译者李之义写的,“这是一部传记,不是小说,但是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个活生生的高本汉。他有血有肉,既是勤奋,执着的国际著名语言学家,也是丈夫,父亲和祖父,既有青年人的嫉妒,也有深深的同情心,一句话,他是活生生的人。”
高本汉的学生们尊敬他、爱戴他,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随时准备愚忠于老师。他们在自己的研究中,对高本汉在近几十年取得的部分研究成果进行批评性探讨。
作者在书中描述了高本汉年轻时对他的法国教授提出不同的翻译方法,简洁明了。对此他感到有点不安。后来,当有人在高本汉的注解里发现一个错误并指给他看时,他的脸色立即变得象风暴来临时的天空。不过,他恢复平静后说,“有一次我也挑出我的老师沙畹的一个错误,我感到特别自豪。”乌云就这样过去了。
汉纳斯.舍尔德曾经评论说,“高本汉不仅仅是一位伟大的语言学家,而且也是一位优秀的教师。他以引人入胜,妙趣横生的笔法展示了自己的科学成果。每一个受过基本语言学教育的人跟着他都能使那些最复杂的问题迎刃而解。在他的帮助下,迷津点破了,困难克服了。”
马悦然对高本汉的讲课也有高度评价。
“没有机会跟随高本汉读书的人很难想象,听他讲课是多么大的享受。他从来不迁就我们,不用填鸭式教学,从来不用考试来检验我们对他讲课理解的程度。他似乎完全相信他的学生会全力以赴地学习。我们也确实是那样做的。在讲解课文的时候,他会晓畅地解释复杂语言历史,训诂问题,此外,他还能让我们对于古汉语的有趣的文化世界有所了解,经常是通过大量的汉字分析进行的。当我们听大师讲课的时候,我们这些初学者似乎自己也处在科研的前言阵地...象古代中国的禅师一样,他选择了传授知识“从心到心”的方法。”
在古稀之年,高本汉说,“我想我现在已经掌握了中国古代典籍。”出自对包罗万象的中国古代文献资料中的语文学和考证学研究达60年之久,并在很大程度上比其他人对解决与此有关的各种难题作出更大贡献的高本汉之口的这句话,是一句谦虚之语。
这位真正学者的谦虚还表现在他为中文版《中国音韵学研究》(1915-1926)写的序言上。他在赞扬语言科学领域里的中国先行者和当代中国的学者以后写道:
“一个西方人怎么敢梦想与他们竞争呢?这批新学者既谙熟中国古籍,身边又拥有全部中国图书,他们能研究中国文化的各个方面。而一位西方人只能在这个大范围里选择个别题材进行深入研究,作出一定的贡献而已。这样对于自己热爱的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和一种文化或许能作出有益的贡献。这就是写这几行字的人的希望,仅此而已。”
然而,高本汉为促进瑞典人文科学的发展作出了积极的贡献。他的门生相对较少,但是全世界几代汉学家都尊崇拜他为学术大师。
马悦然是高本汉的得意门生。他不仅是一位语言学家,而且是首屈一指的中国文学翻译家。读完这部作品,人们不仅可以领会到高本汉的品格和勤奋的一生,而且真正是一种精神上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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