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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的气象“海员” 父子记录海上气象三十年
说起气象工作,我们总是想到风和日丽的野外,白色的百叶箱在阳光下安静地站着,风向杆上风向杯缓缓地转动,静谧而温馨,一阵微风吹过,轻抚着气象员的脸庞,他们开心地笑着……
这只是电影里才有的画面,现实中气象员的工作根本没有这么美好。
天气预报,这小小的一条信息已经成为人们生活的必需品,国庆前夕,天气更是人们最关心的话题之一。每天晚上,人们会在睡前注意一下天气预报,以便准备明天早上增减的衣服;早上起床,还是要听一下最新的天气预报,带不带雨伞,有没有浓雾大风,都会影响到出行的效率;家庭主妇看天气预报,买最合时宜的蔬菜水果;工矿企业的领导要看天气预报安排生产;小商小贩看天气预报增补货品;出租车司机也看天气预报,刮风下雨了,打车的人就多了……
4平方米工作间的
单调生活
杨树林是一名老气象工作者,与其他气象员不同的是,他20多年的气象观测工作始终是在渤海海面漂浮着的石油钻井平台上。他的工作艰苦、枯燥,有时候甚至还要冒着生命危险。
1982年天津市气象局为加强海上气象观测,积累海上气象资料,研究近海气象变化,决定设立海上气象观测站。为节省经费,观测站址选在了渤海石油海上钻井A、B两个平台上,A平台距离海岸线20海里,B平台距离海岸线40海里。杨树林与他的一位同事便是海上气象站的第一代看护人,他们每天四次定时观测、记录,并通过高频电话报告观测数据。
老杨第一次上平台的时候,心里充满了幻想:碧海蓝天、海鸥白云,那将是多么美丽的景色。乘船几个小时,终于靠近了钻井平台,却让杨树林大失所望。平台无法泊船,所有人员、物品上平台全靠吊篮吊到平台上。第一次坐在吊篮里被高高吊起,脚下是翻卷着浪花的大海,杨树林的闲情逸致全被海风吹散了。终于走进工作间,却看到一个只有4平方米的铁皮小屋,除了一张窄窄的木板床,只剩下仪器挨着仪器。最初几年,平台上没有暖气,没有电,冬天最低气温零下12℃;夏天,暴晒下的小屋几乎超过40℃。老杨必须在这样的环境下独立工作,每天4次观测记录,直到一两个月之后才会有另外一位同事来换他的班。
观测数据
需要玩命
一年冬天下雨,海上起了大风,平台上的工人都停止了工作,躲在休息室里面避风。杨树林看看窗外,又快到了观测的时间,可一抬头,他看见风向杆上挂满了冰柱,风向杯早就被冻住不转了。杨树林找来根麻绳系在腰上,让平台上的石油工人们帮忙拉住,他顶着风上了平台。环顾四周,到处都挂满了冰柱,雨水打下来,经大风一吹,立刻就结成了冰。观测台高高地立在平台上,要想去转动风向杯,必须先要登上“冰梯”。
老杨手拿工具,开始了惊险的“穿越”。一登上平台,大风差点儿把老杨刮倒,他几乎匍匐着爬到观测台下面,一边凿冰一边爬梯子,比攀登冰川还要艰难,大风随时会把老杨吹到海里,他低头一看海浪正在脚下翻卷着,而自己仿佛是漂浮在孤岛上的一只小猫。他慢慢地敲打着梯子上的冰柱,敲掉一节,就往上登一节,也不知敲了多久,终于爬上了观测台。风向杯是不可以敲的,想让它转起来,只能想办法把杯上的冰融化掉。老杨四下看看,毫无工具可用,他摘下手套,用两只手捂住了风向杯。十几分钟后,老杨的两只手已经冻得失去了知觉,融化的冰水把棉衣浸湿到胳膊肘。老杨试着把手松了松,海风呼啸而过,风向杯“嗖”地转了起来。
父子记录
海上气象三十年
海上平台就像一座孤岛,与陆地的联系十分不便,电话不通,也没有网络信号,给养船半个月来一次,遇上台风就根本无法出海。平台上的肉、菜吃光了,老杨就只能吃酱油拌米饭。在老杨的记忆里,他最长一次在海上呆了三四个月,每天对着海面,自己唱歌,自己说话,他几乎忘了时间,忘了年月日,只有每天4次的观测,使他相信自己还是醒着的。
2002年,杨树林终于结束了海上观测的生活,他的儿子接替他成为了一名海上气象观测员。这个出生在气象员家庭的小伙子从小受父母熏陶,对气象工作充满了好奇。现在海上的条件改善了许多,不久前还安装了电视,丰富了小杨的业余生活。老杨告诉记者,每一次儿子从海上回来,他就仿佛看见了年轻时的自己,而他们父子两代人作为海上气象观测员的特殊经历,也让他们一家感到无比光荣。记者马樱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