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拔氧气管致死重病妻 公诉人称持其不忠证据

文裕章昨天出庭受审

　　“文裕章拔掉病危妻子氧气管涉嫌故意杀人”续闻

　　文/图 羊城晚报记者 程伟

　　羊城晚报深圳讯 发生在深圳的文裕章拔管杀妻一案（详见羊城晚报2009年2月至2011年7月报道）时隔1年多之后再起波澜。14日下午，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在深圳进行二审开庭。一改一审开庭时对“拔管前胡菁是否脑死亡”的争论，昨天庭审中，“文裕章是否有小三”以及“是否已取得丈母娘的谅解”被摆上法庭辩论的重要位置。

　　文裕章和胡菁的家人昨天都到庭旁听，庭审时，文裕章几度泣不成声。胡菁母亲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明确表示，文裕章口口声声说要赡养她，但1年多来文裕章和她断了联系，过年过节也从无电话问候，让她非常失望。

　　昨日14时，离开庭还有半个小时，文裕章在家人的陪同下来到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在庭审过程中，文裕章在检察官的引导下回忆起当日事发经过时，声音哽咽，多次失声痛哭，被法官和检察官多次要求注意控制情绪。文裕章说：“我对我老婆的感情，不是像你们说的那样（不忠），我是深爱着她。那段时间我工作很忙，我还答应她忙完这段时间后一起出去旅行。”文裕章描述，当天他们一起带小孩到海边玩，大家玩得很开心也很累，晚上胡菁在家中突然晕倒后，他马上送去医院，并且给医生下跪，请求医生尽全力救治，“那几天我除了回家洗澡的时间，就一直待在重症监护室外。探病时间就进去给我太太按摩一下手脚，跟她说话，希望她能醒来。”

　　对于事发当日拔掉妻子氧气管的动机，文裕章的说法跟一审庭审时一样：自己是经历过父亲做开喉手术后仍痛苦死去，不想妻子也经受同样的痛苦，所以拔掉了氧气管。

　　庭审焦点

　　焦点一：文裕章是否有小三

　　公诉人当庭表示，种种证据足够证明文裕章对妻子不忠，作案的动机并非其所述的不想妻子受苦。

　　公诉人出示的证据显示，文裕章在妻子卧床期间，频繁与另一名年轻女子通电话，根据移动通信的记录，两人常半夜三更通话，时间有时1个小时，最长的甚至超过3个小时，即便胡菁在抢救期间也是如此。该名女子还给文裕章发了很多暧昧短信。公诉人认为，两人的关系已经超越了普通朋友关系，说明文裕章对妻子不忠。

　　文裕章辩驳说，他和这名女子是同事关系，平时比较谈得来，妻子出事后，该女子常在电话里开导安慰他。对于暧昧短信，文裕章表示当时自己已经在看守所里了，事后看到这些短信也觉得“莫名其妙”。文裕章的辩护律师则认为，这些暧昧短信只能说明这名女子个人的想法，与文裕章无关。

　　焦点二：是否获家属的谅解

　　公诉人认为，虽然文裕章赔偿了胡菁家属128万元，但胡菁的家属并没有出具对文裕章的谅解书，此后还向检察机关申请抗诉，这说明尽管文裕章能够积极赔偿，但胡菁家属并未达成对文裕章的谅解。

　　文裕章的辩护人则表示，文裕章家人当初将128万元赔偿款支付到深圳中院时，就已经带有附带条件胡家出具谅解书，否则不需要将款项支付给胡家。胡家既然收下了128万，就应该表示了对文裕章的谅解。此外除了胡家外，文裕章和胡菁的儿女也是此案被害人的近亲属，文裕章的女儿也写了一份对父亲的谅解书，请求法庭对文裕章从轻判处，让父亲回到他们身边。

　　文裕章的辩护人还当庭将文裕章和胡菁女儿的谅解书作为证据提交。公诉人表示相信谅解书出于文裕章女儿之手，但文裕章的女儿今年才12岁，属于限制行为能力人，而且目前和文裕章及其家人一起生活，因此该证据是否具有效力仍值得斟酌。

　　焦点三：该判缓刑还是入狱

　　检察机关认为，文裕章的行为给社会带来极大的震惊，对其适用缓刑，会给社会导向带来严重的负面影响，不利于有效发挥刑罚的一般预防功能。

　　公诉人表示，一审判决书认定本案属于故意杀人罪中的“情节较轻”有误，虽然胡菁经鉴定可能已经处于脑死亡状态，但脑死亡没有被我国刑事立法和司法所认可。文裕章虽未采取通常的暴力的方式，但并不影响主观恶性，因为他面对的是一个无任何反抗之力的病人，无需用更加暴力的方式。文裕章的行为性质不是一个消极的不履行救助义务的行为，而是一个积极的杀人行为，对文裕章的量刑应该从故意杀人罪10年的起点刑作为基础，再考虑其自首、赔偿等情节。

　　文裕章的辩护人则提出，是不是一定要将文裕章送进监狱，才能体现出良好的社会效果？判文裕章缓刑首先应该判断其是否在合法的情况下，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而不是社会导向。

　　案情回顾

　　他拔掉氧气管致妻死亡

　　2009年2月9日20时许，胡菁在位于深圳龙岗区坂田街道万科城家中昏倒，丈夫文裕章和胡菁母亲肖桂莲等人将胡菁送至龙岗雪象医院抢救。次日凌晨零时许，胡菁被转至深圳市第二人民医院住院部ICU病房治疗。治疗期间，胡菁一直昏迷不醒，有心跳、血压，但只能靠呼吸机维持。

　　同月16日15时许，文裕章在ICU病房探望胡菁时，将胡菁身上的呼吸管、血压监测管等医疗设备拔掉。病房内的护士、医生等人见状上前制止，但文裕章一直趴在胡菁身上阻止，并称要放弃治疗，病人太痛苦了。

　　当天16时许，胡菁死亡。18时24分，民警通知文裕章到华富派出所接受调查，19时许，文裕章自行到派出所接受调查。

　　经法医检验鉴定，胡菁脑血管畸形伴破裂出血，脑出血集中于大脑基底部、脑干及小脑部位；死亡原因为胡菁住院期间有自主心跳，而无自主呼吸，由呼吸机维持呼吸，被拔去气管插管之后致呼吸停止死亡。

　　2010年12月9日，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以故意杀人罪，一审判处被告人文裕章有期徒刑3年，缓刑3年。受害人胡菁的母亲认为一审“重罪轻判”，向深圳市检察院递交抗诉申请，检察院经审查，决定对此案提起抗诉。

　　程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