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枪案疑犯跳窗身亡 称后悔“没时间杀更多人”

新京报制图/林军明

法国图卢兹枪击案枪手梅拉赫。22日，23岁的梅拉赫在警方突袭行动中丧命。

22日，法国图卢兹，法国300名警察参与针对梅拉赫的突袭行动。

22日，法国蒙托帮市，家属参加系列枪击案遇害者的葬礼。

21日，法国蒙托帮市，总统萨科齐向系列枪击案受害人默哀。

　　“法警方包围连环枪杀案疑犯”追踪

　　当地时间21日到22日，法国图卢兹一处普通的公寓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一名23岁的年轻人，被300名警察和法国最精英的黑豹突击队团团包围在这座公寓里。这名叫穆罕默德·梅拉赫的阿尔及利亚裔法国人，此前涉嫌枪杀3名法国军人、3名学生和一名教师。梅拉赫自称接受“基地”训练。为了活捉梅拉赫，警方对其展开了各种攻心战。但30多小时后，特种部队最终选择强行突入。当特种部队潜入梅拉赫的住所时，他突然从浴室冲出来，用强大的火力压制住特种部队队员，随后纵身一跃，跳出窗外，手中的武器仍在猛烈开火……

　　包围

　　特种部队凌晨出动

　　法国警方当地时间21日凌晨突查西南部城市图卢兹枪击案嫌疑人住所。由于警方一直希望活捉梅拉赫，因此双方进行了长达32个小时的对峙。

　　警方当天凌晨3时左右启动“特别行动”，突查位于图卢兹北部的一栋5层住宅楼，目标是住在一楼或二楼的穆罕默德·梅拉赫。

　　大约300名警员和特种部队参与行动。警方一到现场，梅拉赫便从窗户向外开枪，击中一名警员膝盖。

　　4时左右，内政部长盖昂抵达现场，指挥抓捕行动。双方僵持一个多小时后，枪声再次响起。警方6时5分把梅拉赫的母亲带到现场，希望她能说服儿子。这名母亲拒绝警方要求，说梅拉赫听不进她的话。10分钟后，双方再次交火。一名警员受伤。

　　9时左右，警方停止楼内煤气供应并租来一辆客车以疏散附近居民。

　　对峙

　　内政部长坚持活捉

　　盖昂要求警方保证梅拉赫活着，“把他送上法庭”。

　　一小时后，梅拉赫提出对话要求。警方以交出武器为条件，梅拉赫从窗口扔出一把“科尔特”枪，换取一部手机。调查人员认定，梅拉赫在3起枪击案中使用这支手枪。警方估计，梅拉赫房屋内仍有一支AK—47型步枪、一支“乌兹”微型自动步枪和一支手枪。

　　对话持续大约40分钟后，盖昂宣布对话中断。13时15分，对话重启。

　　对话其间，梅拉赫向警方说不愿成为“殉难者”，无意自杀。梅拉赫称自己是“基地”成员，曾在阿富汗和巴基斯坦边境地区受训。梅拉赫直言不讳，承认制造3起枪击案。他说，袭击犹太学校是为“死于巴勒斯坦与以色列冲突中的巴勒斯坦儿童报仇”。

　　不过，盖昂说，梅拉赫后来告诉谈判人员，他宁愿“手握武器而死”。

　　19时左右，梅拉赫所在住宅楼内居民全部疏散至安全区域。梅拉赫先后称下午和晚上投降。随后反悔。

　　盖昂坚持“活捉”梅拉赫，“我们想保证梅拉赫活着，以接受审理。谈判正继续。”

　　攻心

　　警方不断侵扰疑犯

　　22日凌晨，公寓楼传来3声爆炸，橙色的闪光弹照亮夜空。特种部队采取爆破行动，摧毁公寓楼大门，在墙上炸出一个大洞。警方称，爆破目的是向梅拉赫施压，迫使他尽快投降。

　　公寓楼周边街灯熄灭，楼内电力和燃气切断。配备夜视器材的特种部队严密监视梅拉赫的动静。警官马丁内斯说，警方打算等梅拉赫“极为疲惫和虚弱后”采取行动。

　　法国防长隆盖告诉一家电视台，不需要几天时间，嫌疑人迟早会陷入体力和精神双重疲惫。“以往经验表明，这类疯子到时候一定顶不住。我们要活捉他。”

　　警方夜间每隔一小时向楼内投掷一次闪光弹，侵扰梅拉赫。

　　突入

　　疑犯冲出浴室开枪

　　盖昂说，嫌疑人对警方爆破行动“从未反应”，这一点“相当奇怪”。一些警员怀疑梅拉赫已经自杀。警方随后决定“迅速”结束围困行动，打算“一步步”向住宅楼内部推进，以防圈套。

　　22日10时30分左右，警方发动突袭。在搜索梅拉赫的房间时，梅拉赫从浴室冲出并向警方开枪。交火过程中，梅拉赫窗口跳出后死亡。行动中，两名警察受伤。

　　19日，一名枪手在图卢兹一所犹太学校门前开枪打死3名学生和一名教师。11日和15日，还有4名军人分别在图卢兹和蒙托邦市遭到枪击，其中3人死亡、1人重伤。梅拉赫承认自己制造了上述3起枪击事件。新华社电/专稿

　　人物

　　枪手称后悔“没时间杀更多人”

　　自称接受“基地”训练，成年前15次遭定罪，枪击案前被“监视”

　　法国图卢兹系列枪击案嫌疑人穆罕默德·梅拉赫称，领受“基地”组织指令，原本打算继续袭击。熟人知道梅拉赫有不少犯罪前科，却难以把他与恐怖活动联系在一起。

　　美军将枪手送回法国

　　法国反恐检察官弗朗索瓦·莫利纳21日告诉记者，梅拉赫两次前往阿富汗与巴基斯坦交界的瓦济里斯坦地区，接受“基地”训练。内政部长克洛德·盖昂告诉法国电视一台记者，梅拉赫称，“（‘基地’）指示他发动自杀袭击，他拒绝，但同意执行普通任务，在法国发动袭击”。

　　莫利纳说，第一次在瓦济里斯坦期间，梅拉赫遭阿富汗警方逮捕，移交给美军驻阿富汗部队，而美军则“把他送上返回法国的第一班飞机”。

　　吹嘘已让法国屈服

　　过去10天的3起枪击案致死7人，包括3名法国伞兵。梅拉赫“认领”这些袭击，称打算再杀2名警察和1名士兵。

　　“他打算杀害更多人，”检察官莫利纳21日说，“尤其今天上午，他打算动手，目标是一名士兵。”内政部长盖昂告诉LCI电视台记者，梅拉赫11日试图再杀害一名士兵，没有找到目标，后来转为袭击犹太人学校。

　　梅拉赫声称，袭击犹太人学校是为死于以色列与巴勒斯坦冲突的巴方儿童“报仇”，枪击士兵是因为不满法国军事干预其他国家。“他说，后悔没有更多时间杀更多人，除此以外，他没有悔意，”莫利纳说，“他吹嘘，已让法国屈服。”

　　前科累累不像恐怖分子

　　曾经充任梅拉赫辩护律师的克里斯蒂安·埃泰兰回忆，梅拉赫因抢劫2007年12月至2009年9月在法国坐牢。埃泰兰大约7年前结识梅拉赫。他说，梅拉赫家庭不富裕，“母亲管不住他，父亲压根没影……姐姐的话完全不听”。

　　梅拉赫案底不少，多数罪行不重。检察官莫利纳说，梅拉赫成年前，15次遭定罪。埃泰兰回忆，梅拉赫最近一次被定罪是今年2月24日，罪名是驾驶摩托车肇事和无照驾驶。法庭判处他一个月监禁，定于4月初服刑。

　　尽管前科累累，埃泰兰说，“从梅拉赫给人的印象看，他不是那种策划阴谋、心怀暴力的人。大家绝对不会把他与某种狂热主义联系起来”。

　　监视未阻止枪手作案

　　法国当局说，第一起枪击案前，梅拉赫已受监视。

　　然而，就具体时间，说法不一致。一名不愿公开姓名的内政部官员告诉美联社记者，梅拉赫表露“原教旨主义”观点，当局监视他“数年”。路透社报道，他去年从阿富汗和巴基斯坦返回法国后，法国国内情报总局把他列入“黑名单”。

　　针对当局为何没有预先阻止凶案，内政部长盖昂解释，梅拉赫和其他受到监视的一些极端主义者“从未表现出任何能让我们确信他们会犯罪的行为”。盖昂告诉记者：“在法国，大家不会因为表达怪异或者有极端想法而坐牢。”惠晓霜（新华社专稿）

　　揭秘

　　“黑豹”精英勇当法反恐先锋

　　黑豹突击队成立近30年成绩斐然，近年来经常参与行动

　　3月22日，法国连环枪击案的嫌犯身亡。这次出面围捕嫌犯的黑豹突击队成立了近30年，成绩斐然，是法国家喻户晓的反恐精英。

　　黑豹突击队简称RAID，隶属于法国内政部，1985年10月23日成立于法国巴黎，能参加行动的有百余人，全部从国家警察中选拔，平均年龄35岁，是法国警察的一支精锐力量。其宗旨是“遇到严重事件时，使用特殊的技术与方式制服危险人物”。RAID成员因佩戴“豹”标志徽章、戴黑色面具并身着黑色战斗服，从而得名“黑豹”。

　　黑豹突击队队员的任务都是“绝密”级的：对付恐怖活动、保卫国家要人、被训练成在任何情况下都能投入战斗……

　　近年来，黑豹突击队经常出现在劫持人质事件发生时，其行动的主要方式是与暴徒周旋、谈判或采取压制行动。

　　黑豹突击队队员的装备主要包括防弹装备、作战手套、战术手雷、防毒面具、单兵通信装备、夜视设备、潜水装备、爆破装置、监视仪器以及其他防护装备等。（宗和）

　　分析

　　“耐克”恐怖分子改换战术

　　不寻求发动大规模恐怖袭击，专门瞄准防范薄弱目标

　　法国图卢兹系列枪击案凶手自称“基地”组织成员，不禁让人担心，恐怖分子可能采取新战术，以手头任何手段发动袭击。这类恐怖分子在一些西方国家情报界人士中获称"耐克’恐怖分子”，因为他们行凶时的座右铭就像“耐克”品牌那句广告词“想做就做”。

　　新恐怖战术的“设计师”是“基地”组织也门分支前头目奥拉基。这名土生土长的美国人借助语言优势，利用互联网，宣扬“基地”极端思想，鼓动追随者以任何手段发动“基本袭击”。奥拉基去年9月在也门遭美国无人驾驶飞机空袭丧生。

　　英国《每日电讯报》报道，印度孟买2008年连环爆炸案被视为这一战术第一个“样板”。随后，美国2009年和2010年分别出现圣诞节“内裤炸弹”炸飞机未遂和纽约时报广场炸弹袭击未遂事件；去年，21岁女学生罗绍娜拉·乔杜里用菜刀刺伤英国议会下院议员斯蒂芬·蒂姆斯……报道说，"耐克’恐怖分子”不寻求发动“9·11”那样的大规模恐怖袭击，而瞄准一些防范薄弱的目标。

　　不少"耐克’恐怖分子”学过袭击技巧，据信与“基地”或其他团伙关联。图卢兹枪击案嫌疑人穆罕默德·梅拉赫自称受过“基地”培训。巴基斯坦塔利班一名不愿公开姓名的高级指挥官告诉《每日电讯报》记者，他们没有培训过任何名为梅拉赫的人，但招募来的外国武装人员通常使用多重身份。李良勇（新华社专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