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龙妻子罗大翠正在生火。阮长安摄
周正龙资料图片。
她说,华西都市报记者是一年多来首个找到她的记者 她说,老周出狱那天,她和儿女、女婿都不会去接 她说,老周要去找老虎,她劝不住,儿女也劝不住 周正龙妻子说
“镇坪有没有老虎,我真的说不清楚。”
“老周快回来了,好像就是这个月底吧,我不会去接他。”
明天,4月27日,周正龙刑满释放的日子。
周正龙因“拍摄野生华南虎”事件而名噪一时。2008年6月29日,陕西省政府召开新闻发布会,披露了周正龙利用老虎年画和虎爪模具伪造“野生华南虎照片”和“虎脚印”照片。随后,周正龙也因“诈骗罪”、“非法持有弹药罪”获刑。
4月25日,华西都市报记者来到陕西省镇坪县周正龙的新家,见到了刚栽完玉米苗回家做饭的周正龙的妻子罗大翠。
对于周正龙即将刑满释放一事,罗大翠多次表示“不会去接周正龙”;对于外界质疑的“盖新房一事”,罗也表示“钱都是自己筹的,还欠了外债,但没有接受任何捐助”。
对于“镇坪是否有老虎”,罗大翠也说不清楚,但她说“等老周回家,我会劝他不要再去找老虎了,但老周可能不会听,还会去找老虎”。
“不会去接周正龙出狱” 记者:周正龙的刑期马上就满了,他何时回家?
罗大翠:不知道。我们一年多没联系了。他进去后(指去富平县庄里监狱服刑后),我们就见过两次。电话也很少打,几个月才打一次。
记者:最近没有去探监吗?
罗大翠:没有,还是刚进去时去看过两次,一次开车去的,一次坐车去的。那里太远了,去一趟两天才能到,来回至少要四五天,实在不方便。
记者:这么久没去看了,你放心吗?
罗大翠:还好。反正很快就要回来了,好像就是这个月底吧,具体哪一天我还真不知道。
记者:你会去接他吗?
罗大翠:不会。这么远,家里走不开,不去接。
记者:你儿子多大,他会去接老周出狱吗?
罗大翠:儿子23岁,之前包了个挖机在开。我好久也没见过(儿子)了,他忙得很。儿子不会去接他,女儿女婿也不会去。
“盖房没接受别人资助” 记者:你家这房子,是新盖的吧?
罗大翠:盖了两年了,那时老周还没进去,在原址上翻盖的。两层楼,至今二楼还没装修,只是一楼简单地装修了下,住进来了。
记者:盖这房子花了多少钱?
罗大翠:花了不少钱,10多万元吧。记者:都是自己的钱吗?
罗大翠:老周那些年经常上山(打猎),每年也能挣些钱;儿子开了几年挖机,也挣些钱;我种菜卖菜也很多年了,也挣些钱。这还不够,有些还是借的,跟亲戚借了些。
记者:我看门口还有几堆沙子。
罗大翠:二楼还没装修,厨房也没弄好,凑着用。
记者:你这家具也挺简单的。
罗大翠:洗衣机是个新的,电视、冰柜都是旧的,沙发也是旧的。
记者:(墙角里)这是台电脑?
罗大翠:电脑是儿子的,有时候他回来可以上一下网。
“卖烧烤光发工资就要3000” 记者:老周不在家,这两年你都做些什么?
罗大翠:头一年在农贸市场卖菜。我卖了好多年了,家里离县城只有几里路,种了差不多一亩菜地,都是些时令菜,每天挑一挑去卖。
记者:每天能卖多少钱?
罗大翠:差不多几十百把块吧。
记者:去年呢?听说你没去卖菜了。罗大翠:去年在县城卖烧烤。记者:烧烤生意还好吧?
罗大翠:还是能挣钱。我自己不会烤,请了个外地师傅,每个月光他的工资就差不多要开3000块,每个月开销也不小。
记者:烧烤挣钱,为什么又没做了?
罗大翠:我每天都要回家,走路都要好几里路。烧烤摊每天收工很晚,经常晚上一两点才收工,到家就两点多了。今年过了年,文彩村到县城又在修路,只能翻山走了。一个女人,半夜走山路,还是觉得不放心,烧烤摊就盘出去了,不做了。
记者:那老周回来后,你们一家有什么打算?
罗大翠:我又把门前的菜地捡起来种了,还有一点地,今天刚去栽了些玉米。
老周回来了,我就继续种菜卖菜,他就种点地。
“老周可能还会上山找老虎” 记者:老周还会上山打猎吗?
罗大翠:枪都收了,再说,山上这也是保护动物那也是保护动物,什么都不敢打。以前还有麂子、野猪什么的,现在只能套些兔子,也卖不了什么钱。
记者:有人说,因为老周一门心思找老虎,才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怪不怪他?
罗大翠:(想了很久)不怪他,都这样了,怪也没有用。
记者:有人说,镇坪已经几十年没人看到过老虎了,你觉得,这山上还有老虎吗?
罗大翠:我很少上山,(有没有老虎)说不清;老周经常上山,也许他清楚。
记者:老周当时拍老虎,是一个人还是和其他人一起?
罗大翠:他都是一个人,没和其他人一起。那时他经常上山,每天天一亮就出门,摸黑才回来,中午也不回来吃饭。我很少听他说(拍老虎)这些事,也没见过他和谁一起说这个事。
记者:老周在这件事情之前用过相机吗?你什么时候知道他会用相机的?
罗大翠:事情太久了,不记得了。
记者:他回来后,会不会还去找老虎?你会不会劝他?
罗大翠:结婚差不多30年了,他的脾气我晓得。回来了,可能他还会去找老虎。他要想去找,就去找吧。反正我说什么,他也不听。后来也懒得说了。
记者:你女儿、儿子会不会劝他?
罗大翠:女儿出嫁了,外甥都有了,儿子很少落屋(回家),他们也说不了老周。
老周造假和造假药不一样 在罗大翠看来,周正龙“照片造假”和其他造假性质不同,没有对社会和其他人造成伤害,乡亲们也很少议论他们家的事情了。
记者:这两年,你最大的压力是什么?罗大翠:(想了很久)各方面都有,不好说什么(压力)最大。
记者:有哪些压力呢?罗大翠:……(未回答)
记者:周围的乡亲们会提起假老虎这件事吗?
罗大翠:很少了。老周进去了,也很少人再谈这件事了。(语调提高)老周是造假了,但这个造假,和其他的造假还是不一样,和假药、假奶粉不一样,这个(造假)没有伤到周围的人,对社会也没什么危害。
记者:这两年来访的记者很多吧。
罗大翠:老周没进去前很多,不说天天都有,但每周都有好几个吧,有时候躲都躲不赢。人来多了,县里乡里村里的干部也经常到这里来看看。
老周进去后,记者们也知道了,来的也少了。再说,来了也找不到我,我经常不在家。一年多了,你是第一个找到我的记者。
记者:经常不在家,是不是有意识地回避媒体、记者?
罗大翠:事情已经都这个样子了,回避也没有太多用了。哪个想一遍遍地说自家的这些事情呢?华西都市报记者阮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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