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法国大选看对华政策之变化：仍将换汤不换药

　　法国大选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不过,我们不能仅仅是“围观”参选人之间的你争我夺,更要关心大选对欧洲乃至全球经济的影响。目前,中国正积极帮助欧洲克服欧债危机,更重要的,也应对法国对华政策的可能变化进行预估

　　张生

　　近日,法国大选第一轮投票结果揭晓,民调和媒体都倾向于认定现任总统执政党“人民运动联盟”候选人萨科齐很有可能落败于社会党候选人奥朗德。但是,在5月6日第二轮投票前,竞选人之间的角逐仍将继续。

　　参选人的“左右之争”

　　无论结局如何,此次法国大选都会成为法国历史上比较特殊的一届。社会党人奥朗德可能成为自1981年以来第一位当选的左翼总统；而萨科齐则明显要落魄很多,他很有可能成为30多年来唯一一个不能获得连任的总统,民调和媒体都显示他在第二轮中获得胜算从而翻盘的几率不大。

　　实际上,在选举开始前,就有媒体预测萨科齐很有可能会落败。在4月中旬的一项民调中,法国民众也认定他是“法国历史上最不受欢迎的总统”。如果前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主席卡恩没有曝出性丑闻的话,萨科齐可能会输得更惨。当时的民调曾显示如果与卡恩在大选中相遇,萨科齐很少有机会进入第二轮选举。

　　在此次选举中,面对金融危机和欧债危机造成的增长疲软、失业率上升和债务风险升高等问题,奥朗德和萨科齐都在竞选纲领中大打“经济牌”。左翼的奥朗德意在“改变”,提出促进经济增长、削减赤字、增加对大企业和富人的所得税税率、降低退休年龄和反对长期紧缩等主张。由于与美国总统奥巴马在2008年的竞选口号相似,也有人戏称奥朗德在提倡新的“奥式社会主义”。相比之下,中右翼的萨科齐则主张通过减少公共开支和增加财政收入来削减赤字,并提高增值税和企业所得税,开征金融交易税。

　　然而,对于两者的执政主张,有评论家认为都是“不对症的药方”。《经济学家》分析指出政府债台高筑和经济增长停滞是法国当下面临的重重困境中的核心。尽管两人都将自己的竞选重心放在削减赤字和振兴经济上,但是他们显然都没有做好充分准备,并没有(或根本不愿意)认识到形势有多么严峻。虽然左翼政党代表社会民主势力,比较注重公平和社会福利,但是奥朗德的政策与目前欧洲国家为应对债务危机普遍采取紧缩政策的趋势背道而驰。德国总理默克尔日前就明确反对奥朗德的主张,表示不支持采取刺激性措施促进经济增长,解决危机最好的办法是保持预算平衡。

　　大选牵动欧洲政经局势

　　5年前,曾以“变革”口号当上总统的萨科齐虽然在外交领域取得了很大的成功,但是这无法消除经受金融危机和欧债危机连番打击的法国民众的不满甚至愤怒。不过,无论谁当选,摆在法国人面前的窘迫局势都不会改变。目前,西班牙的紧张局势预示着欧债危机的“震中”正在转移。与此同时,法国也自身难保,花旗银行就表示无论谁当选都难阻法国降级。

　　作为欧元区经济的两大元老,法国与德国一直在积极合作,为缓解欧元区的债务危机进行不断斡旋和努力。但是,奥朗德却在竞选活动中指出,他如果当选将会重新考虑在萨科齐和默克尔极力推动下才达成的欧盟“新财政契约”,此举也让人们对欧元区的前景表现出更大的担忧。如果奥朗德当选,他能否与德国在处理欧债危机上共进退仍未可知。

　　在此次选举中,左翼候选人暂时胜出以及极端派别的拥趸显著增加,这都表明了在欧债危机的影响下,法国人渴望通过改朝换代的形式来改变现在突出的社会问题及窘境。法国大选也显示了民众对当局者处理危机的不满和失望,而随着欧债危机而产生的反对执政者的浪潮蔓延,也让人们担心法国大选也会影响其他欧盟国家的政局。如果左翼政府在法国掌权,将会对目前多数欧洲国家都是由中右或右翼人士执政的现状产生冲击,更有可能影响欧元区国家为解决欧债危机所达成的一系列合作和共识。这也难怪多个欧盟国家的外长在得知第一轮选举结果后表示震惊。

　　对华政策仍将换汤不换药

　　在法国此次大选的外国议题中,中国议题的重要性仅次于德国。不过,参选人对中国的态度不会在他们的公开纲领中体现太多,更多则是隐藏在未来执政的战略意图中。

　　萨科齐在执政期间,虽然在中法贸易、人民币汇率和人权等问题上存在分歧,但是他更注重与中国的协商和沟通,近来更是积极争取中国援助以对抗危机,同时也力促中国在法国的投资。有学者认为不管谁掌权法国,在对华政策方面不会有太大变化。

　　但是,作为社会党人,奥朗德似乎对“社会主义”中国的态度显现出更加强硬和不友好,因此也有评论认为奥朗德对华态度不同于萨科齐的“和华”政策,而称其为“惧华”政策。奥朗德反对中国的经济援助,宣称这会对法国主权产生影响。他也在人民币汇率上大做文章,声称不接受不可兑换的人民币,认为中国是导致法国贸易逆差的祸根。在人权方面,奥朗德宣称他不反对接见达赖。如果他如愿当选总统,相信中法关系难免又有一个“磨合期”。

　　此外,此次法国大选也传递出很多极端情绪和主张,如第一轮大选中得票数排在第四位的候选人梅朗雄就公开反对全球化,并号召法国退出一切贸易保护协定。贸易保护主义在欧债危机的背景下似乎愈演愈烈。

　　近年来,中国在法国的投资和贸易额不断增加,数据显示2010年中国在法国的外资来源国中升至第9位,而双边贸易额增长27%。甚嚣尘上的贸易保护主义无疑会对中法双边经贸关系产生巨大的负面影响。

　　(作者系剑桥大学劳特派特国际法中心“丝路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