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习班高价收费调查:部分学生1学期补课费超5万
中央电视台《新闻1+1》栏目5月17日播出《天价补习班:越补越“虚”!》,以下为文字实录:
(节目导视)
补习学校工作人员:
650元一节课,80个课时是五万二。
解说:
五万、十万,天价的补习班为何疯狂?
学生:
五分之四吧,反正除了几个人都在上。
学生家长:
没办法,孩子都要分数。
解说:
95%进重点,会考包过,提分明显,义务教育阶段为什么培训机构会如此泛滥?
杭州风澜教育工作工作人员:
你们请(老师)肯定是请不出来的,我们有我们的渠道。
上海精锐教育工作人员:
跟学校都是有一些建交的。
解说:
公办教师校外走穴,义务教育市场培训,小升初、初升高,天价补习班的背后到底是一个什么样扭曲的市场?
熊丙奇:
政府部门在推进义务教育均衡方面是不是有真正的作为。
解说:
《新闻1+1》今日关注天价补习班,谁的“疯狂”?
主持人(白岩松):
您好,观众朋友,欢迎收看正在直播的《新闻1+1》。
这些年,好多东西的价格涨得太快,于是中国人民就发扬了大无畏的乐观主义精神,开始苦中作乐。大蒜价格涨得很快,就起名叫“蒜你狠”;大豆要是涨了就叫“逗你玩”;大葱的价格要涨得很多就是“向前葱”。今天我们要关注的这个价格涨得也非常快,我们该给它起个什么样的名呢?这件事就是各种校外的辅导班和补习班价格直线上涨,甚至比大蒜、大豆、大葱涨得还猛,但是它不统计到CPI里去,所以我们就悄悄的自己知道就行了。
好多人就觉得应该给它起名叫“补不起”,它不就是各种各样的补课吗?但是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是,别看价格直线上涨,说补不起,但是补的人变得更多。政府天天在喊叫停,它却越来越火热,陷入到一片疯狂之中,到底谁疯了?
解说:
50000块钱可以做什么?可以买10台iPhone 4S,可以买3000公斤猪肉,或者6000L97#汽油。然后对于孩子还处在义务教育阶段的家庭,他们还会多一个选择?
字幕提示:
2012年5月17日新闻
主持人:
又到会考升学季节了,近期一些培训机构是再度忙碌了起来。有的学生一学期补课费超过了五万元。
工作人员(浙江省杭州市风澜教育培训机构):
我们一门课没打折之前大概是在4800元(一学期)。
某培训机构工作人员:
是650元(一节课),80个小时是52000,总共费用。
学生家长:
一个学期可能有十几万,我听说多的十几万都有。
解说:
五万可以送孩子去培训,很多城市的很多家庭都在毫不犹豫地做着这样的选择。看看各大城市专门针对孩子们的培训机构几乎达到了泛滥的程度,而收取的费用也在上涨。
学生家长:
刚开始一期大概在1200左右,后来逐年上涨,涨到现在基本每期都是2000多块钱。我们这个相对来说还算是比较低的。
杨旻(北京理工大学教授):
任何培训班的费用都是在节节攀高,这是一个很普遍的现象。
记者:
你们班上补习班的孩子多吗?
学生:
很多,五分之四吧,反正几乎除了几个人都在上。
记者:
学习好的学生也会上吗?
学生:
也会上。
记者:
你们班有多少人上(补习班)?
学生:
我们班都上。
记者:
你知道多少钱吗?
学生:
每次都得千八百的。
解说:
培训到底有多火爆?记者找到了两年前的一些数据,在教育程度最发达的北京地区,与整个北京市约200万中小学生总量相比,中小学培训市场规模至少在135万人,平均每10个学生中就会有6.5个报名参加培训机构。我们搞不明白,在国家大力为中小学生减负的背景下,为什么绝大多数孩子会马上选择校外培训机构,他们在培训什么呢?
打开一家培训机构网站,看着“小升初:95%进重点,小升初连续10年蝉联第一,特级教师、一级教师、一对一授课”这样的广告,我们就会知道答案。
某小学学生家长:
三门都得上吧,语、数、英。
没办法,光说要分,孩子没分不行,所以没办法。
因为你要考重点中学,不上这个班基本不会要你。
有用没用不好说,反正人家上了你不上,就觉得可能要吃点亏呗。
解说:
北京、上海、长沙、武汉、重庆、成都,在每一个城市眼下又是小升初的关键期,周而复始,年复一年,明年的培训费又会涨到多少呢?
主持人:
先讲一个我身边的真实故事。我有一个同事,很多年前孩子刚出生不久的时候,他就信誓旦旦的坚决要做一个挑战者,我才不让孩子陷入到应试教育的泥潭当中去,什么班都不让他报,要让他拥有一个快乐的童年。今年孩子要小升初,然而在今年春节的时候他突然坐立不安,因为他发现他几乎成了他孩子所在的班里最后还不送孩子去参加各种培训班的家长了。左打听、右打听,他陷入到了焦虑、疯狂和强烈自责的阶段,我这不是在把孩子向火坑里推吗?我这不是在毁孩子的未来吗?结果春节快过完的时候,有一天他突然疯了一样的开车到自己的老人家里,把孩子给接过来,赶紧去报班。在小升初之前剩下的这几个月里,把时间排的满满的,一下子交出去了四万块钱。他成了当初他信念的叛徒,但是他有什么办法呢?我的这个同事几乎是天下很多父母的一个缩影,都曾经之前有过信誓旦旦,但是最后在应试教育即将临门一脚的时候全部溃不成军,谁也打赢不了这个跟应试教育的战争。但是难道我们就要这样继续纵容下去吗?现在学生当中非常流行叫“杜甫很忙”,其实真忙的是孩子。
看这样一组照片,先看第一张,这是3月底在南京一个补习班外,就是辅导机构外,蹲着吃饭的小女孩上午刚上完课,中午赶紧在父母的注视下简单吃两口饭,因为马上接着又补习另一科,这孩子多惨,我真怕中国的天下父母最后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没想到最后的孩子都是扭曲的。
第二张,这到处在诱惑着家长的眼帘,“精品小班、精品托管班、一对一名师辅导”,“高中、初中、小学各科辅导”,而且一个特别奇怪的现象,电视机前的您,只要您的孩子还是学生,估计您的手机上经常接到各种培训班发给您的短信吧?
第三张,这是一个培训机构课外辅导班校外的景象。在周末的时候,各路家长领着孩子来参加各种各样的辅导班,一天排好几科,孩子很忙,家长也很忙。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一种情况?它直接给各个家庭带来的负担有多大?有一组数据显示,北京、广州、南京、哈尔滨、石家庄、西安、成都、银川8个城市对近5000名中小学生家长进行了问卷调查。一年家庭教育的总支出大约是8773.9元(在上述八个城市),其中有6031.4元用到了学校教育之外的教育支出,包括补课费、各种培训班的费用等等。回头看,如果把这6000多块钱刨除,一个家庭一年真正在校内的教育支出还不到3000块钱,但是加了这6000块钱,一下子就增负了。要减负的何止是孩子的课业和书包的重量,还有中国所有天下父母的重任和家庭的重担。
在这样一个热潮当中,小升初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它在怎样扮演这样的角色呢?我们接着看。
解说:
取消小升初统一入学考试,表面上看卸下了孩子们的学习负担,但你去问一问每一个孩子的家长,得出的结论却是看似减负的背后拉开的是另一场残酷的竞争。
看看北京市铺天盖地专门小升初的教育培训机构广告,不管是一对一还是多对一,名师辅导和高昂的培训费用下,检验目的只有一个提高成绩。
咨询员(北京巨人教育):
一定给他延伸一下奥数的知识,因为小升初这一块,无论是你选择学校后期的一些考试,它都不会脱离奥数的知识,因为课内的知识孩子与孩子之间几乎是拉不开距离的。
咨询员(北京京翰教育):
好一点的初中可以提前选择一部分,假如我招收60个孩子,挑20个孩子可以进行选择,所以咱们必须争取到那样的名额。
咨询员(北京精锐教育):
现在整个小升初算下来一共有16种升学方式,预选、推优、点招、贡献、派位、条子生、直升班等等。
解说:
北京、上海、长沙,在每一个校分优劣的城市,一纸小升初,两行辛酸泪,无数个家庭被裹胁在其中,无法自拔,而各类专门针对这些孩子的培训机构泛滥,则是以一种看似市场化的方式强力地扭曲着义务教育。很多人在问,各类教育培训机构到底有没有经营范围,国家命令禁止公办学校教师不能在外以盈利为目的教书,但是那些培训机构的特级教师和一级教师又是从何而来?还有为什么在一些培训机构一经名师辅导,孩子的成绩就可以马上直线上升?
咨询员:
也有学校里的老师。
记者:
学校里的老师是指哪的呢?
咨询员:
大部分学校里的老师都有。
记者:
这个学校您是指中学、小学还是指其它的高中?
咨询员:
小学。
有一部分现在是在学校里边,就属于咱们所说的这种一线的老师。
我这边老师是最好的,而且您要知道,咱们这儿只做一线的,就是说老师必须在校的,他对这方面肯定更懂一些,对孩子来说可能短期内效果是特别显著的。
解说:
远远超出小学所学范围的考试,以及各种各样的所谓的特长要求,名校竞争激烈,校外培训市场就会推波助澜。为了孩子,被恐慌情绪笼罩的家长们不仅乱了自己的方寸,也加剧了社会秩序的混乱。以权择校、以钱择校、以优择校和默许小升初入学考试,舆论在问,如果这种现象加剧,我们义务教育的正常秩序能维持下去吗?
学生家长:
你不知道你努力的方向对不对,你只能是蒙着来,然后东一榔头,西一杠子,那时候家长的心情已经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就逼着孩子去(考)。
解说:
以北京为例,中央教育科学研究院的调查结果显示,北京已经成为中小学学生参加课外补习班比率最高的地区,占到了学生总数的80%以上,而针对中小学的各类补习机构也达到了10000多家,这真是一个令人恐怖的数据。
主持人:
首先还是得再次强调,这小升初可是处在义务教育的范畴之内。但是现在小升初成了培训的重点,如果说教育产业化在过去提出来了之后,现在慢慢被大家淡化甚至批驳,但是教育辅导产业化显然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现实,现在围绕着小升初这个产业也是越做越大。
看看围绕小升初要做多少准备?初中占坑班37%,各培训机构奥数班62.2%,各培训机构英语班54.1%,各培训机构作文班30.9%,艺术特长培训35.4%,体育锻炼培训16.3%,其他培训21.5%。为什么加起来早已经超过了100%,因为一个家庭在面对自己孩子的时候不会只选择一个,有时候选择六个,有时候选择四个,有时候选择两个,因此这个比例大大超出。
看所谓的“占坑班”,这更有一些微妙的地方,学校跟这种培训机构简直捆绑在了一起。在北京,中国人大附属中占坑班名称叫仁华学校,清华大学附属中学占坑班是水木龙华学校,直接跟清华联系在一起,北京市101中学是101培训部,北京四中就是四中网校,而且最逗的是四忠培训,北京大学附属中学就是北大附小、为明学校。几乎都有“占坑班”,不到“占坑班”,占不上这个坑,那就在外面偷偷哭吧。
其实问题有很多,接下来我们也要寻找一些答案,连线21世纪教育研究院院长、著名教育家杨东平。
各级都在培训,但是为什么这几年突然小升初成了一个培训的重点,成了一个产业化中间的增量部分?
杨东平(21世纪教育研究院院长):
因为小升初的确在各个阶段当中是非常特殊的,本来小升初作为义务教育阶段是不允许考试的,而升高中有选拔性的考试,中考是可以选拔的,但是小升初不应该选拔,还应该是免试、免费就近入学。但是由于现在北京地区义务教育阶段学校的差距太大,所以造成家长不得不择校。培训班的火热实际上是“择校热”的一个外表,择校越激烈培训班就越火,是这么一个关系。
主持人:
在校外进行各种补习,真的是补充学校里很多教育的不足,还其实它就是一种产业,利用的是家长那种谁都补,你不敢不补?
杨东平:
也不能这么说,现在因为很多像那些“占坑班”和那些名牌初中暗中的考试难度是非常高的。譬如数学,大部分考试就是奥数,这是在正常学校教学当中得不到的,如果不参加课外培训就很难胜任这种考试。所以这就是很多家长不得不上培训班的原因,而这种考试难度远远超过国家的课程标准。
主持人:
其实这样一个链条,说是不择校,但是现在择校依然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现象。在择校现象中,既然择人家就要有选择权,就要考试,考试的时候难度就很高,超越教学大纲,因此就不得不到校外去寻找这样的补习,形成了这样一个链条。
杨东平:
对,所以这里面真正的源头还是义务教育阶段这些初中名校的择校热,而按照国家《义务教育法》,按照教育部、北京市教委的各种规定严禁考试入学,明摆着是违法违规的,但是问题就在于他仍然在我们的眼皮底下大规模进行,包括在校的教师到校外培训机构任教,而按规定都是禁止的。
主持人:
其实这就点出了一个更加让大家血淋淋的事实,天天在禁,年年在禁,但是越禁越多,而且越禁越变成了一种法不责众,都没法去处理了,因为各个学校都在这么做,为什么会是这样?
杨东平
这里面核心的问题还是政府能不能依法行政、依法执教,因为我们看到有些地方,譬如说像山西晋中、辽宁盘锦、河北邯郸,他们由于有效执行了国家有关的要求,那里就风平浪静,很正常,小升初就跟五年级升六年级一样,没有任何竞争性、选拔性,这个理想本来是可以达到的。
主持人:
其实各个家长反而心平气和了,因为大家都不用去争了,重新回到了一个真正公平的平台上。杨老师,一会儿还会有问题向您请教。
我们继续关注,其实学校,整个我们背后的一个环境对这样的事情是推波助澜的。
解说:
“严禁公办中小学举办或与校外机构合作举办有偿补习班,严禁公办中小学教职工组织或参与有偿补课,”今年初,教育部等七部门发出《治理教育乱收费、规范教育收费工作的实施意见》,再次明确提出“禁补令”,并强调凡是组织或参与有偿补课的一律取消当年评优、评奖、晋升、职称评选等资格,并严肃追究纪律责任。尽管补课原因错综复杂,但我们还是希望各地能够认真执行中央文件,好好查一查那些在培训机构大肆敛财的特级教师、一级教师。
书人教育,一所在南京被称为超级学校的民办中小学培训机构,仅在南京就有14个教学点,常年学员超2万名,这个规模南京任何一所中小学都无法相比。而这所教育培训机构的考试证书也颇受南京一类中学认可,甚至会成为名校敲门砖。但就是这所被当地称为“中小学培训航母”的机构,记者采访发现,它同样可能存在违规聘请中小学在职老师的现象。
(电话采访)
新华社南京站记者:
我们从家长那边获悉里面是有一些中小学教师,但是因为它是采取了完全封闭式的一种教学,不让旁听,也不让试听,所以我们无法知道这些中小学教师到里面上课的确切情况和数字。
解说:
不仅如此,在南京明文禁止小升初考试后,这座学校反而变本加厉地组织考试,俨然成为当地择校考试的替身。
书人最大的一个特点也就是它这种所谓星级学员评定,这个星级学员能够获得名校的认可,在取消小升初考试,然后又鼓励就近入学的背景下,它等于是扮演了一个挑选者和评判者的角色。我们也采访了部分名校的负责人,他们也承认确实是会把他在书人期间的活动,还有书人的考核体系、考核结果,作为他们录取时的一个参考。
解说:
课外补习到底是“补”有所值还是“补”不偿失?特别是它发生在我们的义务教育阶段,而一些教育专家结合国外中小学的课外现下教育,也从另一方面看到了我们的问题。
熊丙奇(21世纪教育研究院副院长):
国外教育机构还有学校所提供的闲暇教育内容是非常丰富的,比如说音乐、艺术、美术、烹饪、木工等等,学生能够坚守自己的个性和兴趣,而且他们能够找到自己感兴趣的事业。而国内我们现在的学生,其实现在不是兴趣驱动,是压力驱动、目标驱动,学生在这样的过程中貌似有很多时间用在学习之上,但是最后的结果就是到了高中开始厌倦读书,他进入大学之后就开始放纵,他就可能变得没有追求。
主持人:
其实真的想到学校之外去找一些比如说踢足球,或者说是为了兴趣而去画画,找这样好的补习老师的时候其实还真不太容易,因为大家都是在奔考试而去,背后的大背景是应试教育的背景。
中国教育学会教育机制研究分会秘书长施进军针对“补习热”也说了这样一番话,补习市场繁荣是华人社会一道“特别”的风景。我承认,我去台北的时候还看到了专门有一个叫“补习一条街”,不过针对的是高考没考好,或者是说想考更好的大学准备的,特热。本来“补习”不可怕更不可恨,现在可怕可恨的是一些地方出现了在职老师有偿补课,甚至参与高价补课,教育部门必须对此零容忍,严惩不贷,才是给大多数学生和家庭一个公平。
其实还有更缺德的,就是在自己上课的时候非常宽松,不讲多少真章,但是暗示你在补习班或者在校外补习的时候会讲更多真的东西,甚至会去押题,让大家、让学生,让家长给学生交钱去校外补习,这样的老师不更缺德吗?但是还真有,可能还不是特别特别少。
接下来继续连线21世纪教育研究院院长杨东平。
杨老师,一直教育有关部门说打打打,要严惩不贷,但是现象却越来越膨胀,是什么原因导他们是管不过来还是怎么着?
杨东平:
还是因为他下不下决心,而且是不是动真格的。因为这种禁令其实这十年来下了很多,下的真不少,而且经常下,但是各地的情况也不一样,有些地方严格依法行政,这个情况就会得到遏制,但有些地方就乱象丛生。
主持人:
乱象丛生的背后他也在喊打,为什么狠不下这个心呢?是利益作怪还是法不责众?
杨东平:
可能主要还是利益的问题,他不愿意痛下决心来改变现在这种重点学校的格局,真正改变择校竞争的这种现状。因为治理择校竞争有一些釜底抽薪的办法,也是教育部和国家规划纲要里面要求的,譬如说促进教师流动,不能把所有的好教师集中在少数学校,通过教师流动,通过示范高中的指标下放,就可以有效遏制初中阶段的择校竞争,这个很多地方都已经有实效了。
主持人:
杨老师,您一直在谈很多地方已经有了一些比较好的办法,能不能用最简单的语言告诉我,您认为他们最成功的地方做到了已经补习班慢慢在消失,它的成功之处在哪儿,做了什么?
杨东平:
就是使得学校之间的差距比较小,学校均衡了,真正实现就近入学了,就没有课外补习的这种需求了。
主持人:
哪些地方是做得比较好的呢?
杨东平:
最近像杭州、成都都有很大的动作,明显改善,但是有些地级市,像山西晋中都已经做到了零择校,真正是零择校。
主持人:
非常感谢杨东平教授接受我们的采访,谢谢。
其实针对这件事已经快像“狼来了”了一样,大家不希望教育有关部门像喊狼来了的那个孩子,年年喊打,可是大家冷眼一看根本不打,而且法不责众,大家只好赶紧去交钱,继续去培训。
《河南商报》评论员王攀说了一段话,教育部门对学校的“禁补令”和给学校的“升学率”是一对矛盾。“补课”这一需求基本上成了学校、家长和一大部分学生的共识。于是,补课机构与学校、与出题者“暗合”,共同牟利,也就繁荣了补课市场。自相矛盾不破,利益瓜葛不除,想扑灭补课经济,不可能。是的。
我们有做得好的地方,但是也有很多做不好的地方,没做好的地方是不是要自己思考一下,究竟在哪些利益是不愿意放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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