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画廊中少有的“这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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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立国
《飞天》在今年三月号头题刊发了刘峰的中篇小说《人生最难是练达》。文中主人公刘友奇,是一位医术纯熟、通脱达观、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超然物外的练达之人。这一典型人物的塑造,彰显了作者丰厚的生活底蕴、深邃的人生思考以及准确的生活把握。
典型形象产生在典型环境之中。故事发生在田美村,田美村地处桂东北大山区,海拔2400多米,在这缺医少药的穷乡僻壤,乡村医生刘友奇成为人们的唯一希望,他是治疗内外科的“神医”,“治疗骨伤,哪怕是骨头成碎块,只要用上他三个礼拜的草药,就能愈合可以行走。有患者这样讲述,敷药之后,夜深人静时,能听到骨头生长的嗞嗞声”。正是这块土地成就了刘友奇。
在这样的典型环境中,作者完成了他的传统叙事:《人到中年》中的陆文婷,《神医喜来乐》中的喜来乐,在这里继续上演着神医、良医的感人故事;司马迁、蔡伦、郑和的故事又一次在作者的笔下演绎出来;金庸、梁羽生、古龙笔下依靠权势、阴险毒辣、不择手段窃取秘籍的传统故事,作者让它变成现代版继续上演。正是在传统叙事中,作者不着痕迹,不事雕琢地自然地塑造出了“这一个”刘友奇,而且是目前中国小说人物画廊中少见的一个人物形象。他不同于一般受道教思想影响无为而治、飘然物外的超脱尘缘的人物形象。他是只要能为人看病,救治他人,其余皆无谓的“圣徒”
田美村很多妇女曾患上了严重乳病,喊痛声不断。为养育后代,男人们,而且多是长辈的男人们整整跪了一屋子,跪求刘友奇为他们的女人诊治乳病。年轻的刘友奇摒弃一切得失,借助祖传秘籍,用中草药和按摩为妇女们诊治。这次群发性乳病患者终于被刘友奇控制住。但他为此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惨痛代价,不仅人生受尽摧折,而且为了不使自己产生一丝丝邪念,玷污医生美德,他服用了秘籍中的抑制药物,又由于服药过量,他那雄性表征慢慢萎缩,停药后也无济于事。他拯救了别人,却失去了自己。他呵护了人体美、人性美、生命美,却失去了原始的自我,当在残缺的生理上重新塑造出自我时,他超越了自我,走向了练达。
《人生最难是练达》波澜起伏,引人入胜,节奏舒缓,张弛有度。如苏东坡所言“大略如行云流水,初无定质,但常行于所当行,止于不可不止”。作者将烂熟于心的故事结构,在不急不躁地娓娓叙述中,穿插了医学知识,桂东北老式民宅的介绍等,自然而然地增添了作品的历史感和文化味。 (来源:广西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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