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理科班”,依然天天钻实验室
本报记者 徐瑞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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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旦实验中学考点外,一位家长向记者聊起他儿子的理想。这位家长从事物理研究,他说自己小时候的理想是成为“科学家”,崇高伟大,而儿子平时玩乐起来像个没心没肺的小孩,根本看不出有啥远大理想。但今年高考填报志愿时,儿子却表现出令人吃惊的成熟……
“90后”学生在人们眼中,被认为是不谙世事的一代人,似乎缺乏斗志与热情。就是这样“糊涂懵懂”的一代,正以自己务实的方式抒写人生理想。 (刊2008年6月8日解放日报第三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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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毕业盛宴、狂欢甚至 “今宵酒醒何处”不同,马陆、尹如捷及其同学们的毕业季显得格外淡定。他们是上海交大致远学院的首批29名应届毕业生,拿下数学、物理“双学位”,握有海内外名校的博士生录取通知书。身在这片“理科班”发展而来的“基础学科拔尖学生培养试验基地”,他们已经爱上了科研工作,定下了专业志向。
22岁的马陆、尹如捷,将分别于7月、8月去密西根大学物理系、杜克大学数学系读博。学院毕业典礼后,他俩的一天依然是这样开始。
早晨7点不到,尹如捷就起床了。8点,身材娇小的她出现在致远学院5楼的 “格子间”里。这是学院为学生们准备的“小小自修室”,有电脑,可存书,供私用。
高高瘦瘦的马陆起得稍晚一点,9点他已从宿舍大步走进物理系楼,钻入实验室工作。
尹如捷是班上仅有的3个女生之一,初中时拿过全国女子奥数银牌。如今30多页的毕业设计早已通过评审,可她仍在数字世界中追求完美。这一年来,她一直基于数学方法研究数码图像“去模糊”的算法,眼下正试图归纳出一个定理。打开电脑,她进入虚拟工作平台,“跑一跑”自己设计的数模程序,测试标准图像的去模糊效果,最好能自动去除每一个不需要的像素 “噪点”。“毕业时,我也没想到自己写了几十个程序。”大大小小的程序,平均每个有成百上千条命令行。
与此同时,马陆则在另一个“暗物质”世界中探索。从取样、电离,到捕捉杂质电信号,他正在负责暗物质探测介质的纯度鉴定,这种探测介质是零下100摄氏度下的液态稀有气体“氙”。液氙清澈透明,其纯度越高,探测成功率越高。“现在我们测得的纯度,是10的9次方个氙原子中只含1个其它原子,而理想指标是10的12次方,这样就是世界上最纯的液氙。”如果达标,设备将被送进四川锦屏山的世界最深地下实验室,在那个约2500米深的洞里,探索未知的暗物质。
中午,尹如捷大约安排了1小时的午休,马陆则是“不饿就不吃饭”。旁人看似艰深枯燥的实验,两人却乐在其中,且一坐就是一天,有时吃过晚饭再来“加班”,最长则到次日凌晨3点。
“你整天呆在电脑前,难道不网聊、不发点微博什么的?”记者这样问尹如捷。“我不上社交网络的,同学强烈要求我开微博,我还是没开。”她当天唯一一次“网聊”,是与远在新加坡的导师进行了视频通话,讨论数学算法上的事。
“探测暗物质可能是一项没有结果的实验,不是吗?”记者问马陆。他答道,“我肯定它存在,人类已知的物质只占宇宙的5%。”
赠言
马陆寄语:年轻的我对于成长并不陌生,可是我始终觉得自己永远不会长大。为了写下这段话,我想起了罗素关于他为什么而活着的论述:“有三种激情,虽然简单,却异常强烈,它们统治着我的生命:对爱的渴望,对知识的追索,以及对人类苦难难以忍受的怜悯。”我想成长也是如此,试着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把它做到最好。
尹如捷感言:我选择了这个充满不确定性的“第一届”。好笑的是,当初听说有“理科班”这么一回事时,我还随口答了句,“什么理科班,我才不要去。”在理科班最大的收获莫过于确立了自己在数学方面长期发展的根基。可能几年后,回首现在自己的学术品位,会像如今自嘲大一时那句“我才不要去”一样,但至少我总是在不断成长。 (来源:解放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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