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新华社、《新京报》、《京华时报》等报道,8月3日,6时许,天刚蒙蒙亮。河北省抚宁县台营镇七家寨村民楚宝良被村广播突然响起的喊声吵醒。“有出村子打工的家属,赶紧到迷雾河铁路高架桥救人!”此后在大秦铁路迷雾河高架桥上见到的一幕幕血腥场景,让他这两天没回过神:7个人死在高架桥上,桥下玉米地旁发现两个死者,其中一个便是楚宝良的弟媳妇孙银侠。当时这座高架桥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致使9条生命瞬间消失?
便道被冲毁只好走铁路高架桥
楚宝良事后统计,9名死者中,除了1人是男性,其余8人均为女子。综合多名幸存者的讲述,清晨爬上铁路高架桥的村民有20多人,女的有15个左右。
他们在秦皇岛市区一个叫“时代逸城”的小区栽花,每日早出晚归。
孙银侠和“栽花队”的工友出村进城,原本不需要走迷雾河铁路高架桥的。
迷雾河上本来有座公路大桥,因年代已久,迷雾大桥已是危桥。今年上半年,汛期将至前,该桥被推倒重建。汛期来临后,施工方在紧邻该桥桥墩南侧建起一条便道,方便大家通行。
楚宝良回忆,7月下旬秦皇岛普降暴雨,7月27日,迷雾河今年第一次发洪水,便道被冲毁。因此,工友们才不得不取道迷雾河铁路高架桥。
岗亭没人看守 上桥未遇阻拦
迷雾河铁路高架桥是大秦铁路煤运专线抚宁县境内的一段。这座东西走向的桥,桥面有南北两条铁轨,桥东、桥西两侧北面设有岗亭。
8月3日大约5点过后,工友们在大秦铁路迷雾河高架桥西侧,巨各庄护坡北面上了坡。“因为在高架桥东侧,有个岗亭,旁边是一条下桥的小路,可以下坡。”
多个幸存的村民告诉记者,走上巨各庄的铁路护坡,见到了岗亭,“门锁着,没有人”。幸存者称,他们在没有遭到任何阻拦的情况下,轻松地上到了高架桥。
亲历者讲述:背后刮起一阵大风
幸存者王德才说,他们都快走到高架桥东头了。这时,首先在南侧铁轨上,由东往西,迎面驶来一列空火车。
“桥上有雾,挺大。”上了年纪的程果才说,视线距离一两米,他看不见前面的人,但听到有人喊,“来火车了,大伙儿注意。”接着,程果才感觉面前刮来一阵风,他赶紧猫腰抓紧铁护栏,“全身直哆嗦”。
但意想不到的是,第一列火车还没从身边驶过,背后刮起一阵大风,紧挨着的北侧铁轨,打西头跑来一列装煤的火车!
“煤车突然由西往东,从背后驶来,没有鸣笛,没有减速。”王德才说,一眨眼工夫,就到跟前了。幸存的村民分析,可能是第一列火车正从身边通过,才没听见背后有火车驶来。
王德才说,他双手紧紧地拽住高架桥便道上的铁护栏。“风太大了,上衣被掀了起来,肩膀上装饭盒的袋子被刮跑!”王德才被大风刮倒在地。
好在王德才和程果才“死拽着护栏不放”,逃过一劫。
程果才描述,北侧的火车开出七八十节车厢后,停了下来,他睁开眼往前面看,“头朝北的、头朝西的、头朝东的都有;趴的、躺的都有;有的还光着膀子,衣服不知道跑哪去了。”
程果才发现王德才在不远处躺着,他赶紧上前将其扶起。“我到处瞅自己的侄儿媳妇。桥上没看到。往下一瞅,发现玉米地旁躺着2个。”
“孙银侠仰躺在玉米地旁,那时已经没气了。”楚宝良7点多赶到现场时,警察、医生、家属、村民都赶到了。
但没有一个人能说清楚,这两个人是怎么落到地上的。
质疑一
便道被毁为何未修复?
据王桂芝等遇难者亲属介绍,修桥处的这条便道被冲毁已经至少四五天了,但一直没有及时进行修复。据该处施工负责人介绍,修建便道时迷雾河水量比较小,没有考虑到河水比较大的时候会将便道冲垮。
该负责人称,由于近段时间下雨比较频繁,迷雾河水位也经常上涨,该条便道确实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冲毁,“水流太急,就算再修一条便道也会被冲垮”。
质疑二
过桥时列车是否鸣笛?
多位村民证实,事发时迷雾村周围弥漫着大雾,也正是大雾导致当时在铁路桥上行走的20余名遇险者没有及时发现列车。
据了解,列车运行时一旦遇到大雾天气,机车前照灯和侧灯必须昼夜开启,在运行途中尤其是过桥梁、隧道、转弯、人口密集地段以及浓雾难以消散的山区要多鸣笛或鸣长笛,在能见度不足200米时,应适当降低列车运行速度。幸存者称,当时列车经过时并未鸣笛。
截至4日晚,抚宁县官方与铁路部门未对鸣笛一事作出正面回应。对于事故调查的进一步情况,大秦铁路一位姓丁的负责人拒绝了记者的采访。
质疑三
翻越护栏为何无人管?
4日下午,记者在现场看到,村民们翻越的护栏高约一米,但是护栏中有不少铁丝护栏已被人扒宽,有明显的翻越痕迹。有知情人透露,遇难者翻越护栏进入铁路的位置设置的看护岗亭,事发当时无人值守,现当班人员已被铁路警方带走调查。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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