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以好心作违规的借口
合肥市儿童福利院为接待外宾花39万财政资金购买奔驰商务车,此事经过网络曝光后迅速引发热议。昨天合肥市政府也给予明确回应,确认福利院违反了合肥市公务用车采购相关规定,并且决定:立即收回违规车辆,对涉及车辆采购的市民政局、财政局、招投标局的相关责任人进行问责,福利院主要负责人也已停职检查。
在我们看来,此事有两点值得关注,其一是对豪华采购说“不”,确认违规、收回车辆、问责以及停职相关责任人的处理一气呵成,基本没有留下疑点与遗憾;其二是及时回应公众关切,合肥市政府新闻办主任魏玉萍昨天凌晨2点发布微博,通报调查和处理决定,此举获得社会认可。相比个别地方匆匆忙忙、遮遮掩掩地回应质疑,甚至产生公共事件的“次生灾害”的做法要高明不少。
关于车辆采购的级别与价位,无论是中央政府还是地方政府,其规定是明确的,所以合肥市政府这次也能迅速确认它是否违规。但令人不解之处在于,既然规则明白无误,相关部门和负责人为何明知故犯?根据媒体报道,福利院院长解释这辆奔驰车主要用于外国客人来福利院认养儿童时使用,平时很少使用,“偶尔我们也使用”。
分析这背后的逻辑,可以看到福利院有礼待外宾之意,这种做法也有传统文化的影响以及民间外交的考量,并不为过。但是深究下去,我们也会发现其尴尬之处,那就是这些外宾是来认养儿童,实质是一件公益或者慈善的事情,他们会因为乘坐福利院一辆不太豪华的车就拒绝认养吗?显然,这不符合人之常情。如此,为优待外宾而采购豪华车并不一定符合外宾的本意。
当然,合肥市民政局相关负责人还解释,这车还可供孩子外出活动用以及接送孩子外出看病。甚至说“政府给这样一个福利单位买辆好车并不过分,我认为还可以再好点”。这个出发点也不坏,但追问下去,一辆商务车一次能够装载几个孩子外出活动,一辆中巴或大巴岂不是更好?孩子经常生病的话,采购一辆救护车是否更加适当?
报道中没有提及豪华车的私用,而是强调平时少用,锁在车库。但这反映出第二个问题,即这种采购或基于善意,但使用率不高。我们不赞同只要豪车不私用就可以谅解的观点,因为车辆即便不使用也要折旧乃至报废,买了不用就是浪费,何况这笔钱不买车还有利息在,算是增值,这也是机会成本。
新加坡最近的一件自行车采购案令人印象深刻:今年6月底,通过网络招标,26辆单价2000新币(约10000元人民币)的法国名牌自行车成为国家公园局工作人员的工作用车。随后,该国舆论为之哗然,对于为何给公务员配如此高级的“座驾”,纷纷质疑政府部门的采购程序。事发两个月后,新加坡国家发展局审查的结论是:采购程序无问题,但竞标商仅一家。而且由于采购官员与竞标商相识,其国家贪污调查局已立案调查,负责这项采购的官员被停职,该国副总理表示要检讨与改进采购程序。
对照新加坡的办法,合肥对于此番违规采购的处理也还算到位。根据合肥市民政局相关负责人的回应称,购置奔驰车的程序合乎规定,首先由福利院作了40万左右的购车预算,经合肥市财政局同意后,报合肥市人大审批通过,由合肥市政府统一招标采购。看起来,豪车采购程序并无大碍,但福利院超规格采购所暴露出的问题值得深思。
其实,豪华采购事件此前在各地也曾多次出现,不独合肥这一例。在赞赏合肥及时、公开、高效回应社会关切,妥善处理违规采购事件的同时,我们也希望今后类似的问题不再出现。而要做到这一点,政府部门必须主动遵守已经制定的各类制度,依法行政,因为我们没有任何理由或借口违反规则,哪怕是一片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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