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妇照顾两名残障邻居十年 收拾大小便辨其健康

　　靠手语交流 通过收拾大小便观察老人健康状况

　　10月的延庆山村风已渐凉，庄稼地里的玉米早已收完，只剩下干枯的秸秆歪歪倒倒地躺在地里。近十年来，64岁的老党员韩凤英每天都要走过这片玉米地，去照顾同村的耄耋孤寡残障老人贾二水和贾三水（见图）。韩凤英的孩子都在城里找了工作，但韩凤英并不想离开山村，其中一个主要原因就是放心不下这对贾家两兄弟，“快十年了，过得跟一家人一样，我也舍不得他们。”

　　残障兄弟遇上好邻居

　　延庆县刘斌堡乡上虎叫村位于群山环绕之中，山上的树林已见大片红叶，山下各家各户门前堆满了金灿灿的老玉米。半山腰有一间小屋，屋外墙体、房顶已经发黑，一看便知是多年前的老屋，85岁的贾二水和82岁的贾三水就住在这里。贾家两兄弟先天聋哑，一直没结婚，无儿无女，兄弟俩相依为命。2003年，负责照顾哥哥的贾三水在劳作中碰伤了眼睛，从此，聋、哑、盲的残疾兄弟完全失去自理能力。从那年起，村里把照顾贾家两兄弟的重担交给老党员韩凤英。

　　从韩凤英家到老人山坡上的小屋，走路得十多分钟，中间有一个小坡儿。贾家兄弟家旁是邻居家的庄稼地，长庄稼那会儿，韩凤英只能绕着邻居家外墙边的一条宽四五十厘米的羊肠小道走，小道下方是庄稼地，稍有不慎便有可能摔到地里。韩凤英说：“我最担心的是下雪天，雪能没到腿肚子。我现在也上了年纪，也害怕滑倒呀。”话虽如此，但十年来，韩凤英风里来雨里去，没让两兄弟饿过一次肚子。

　　十年创出特殊“手”语

　　在韩凤英的照顾下，两位久卧在床的老人连褥疮都没有生过一次。当韩凤英带着记者来到贾家老屋时，俩兄弟正坐在床上手拉着手在“说”着什么。虽然屋内破旧，但十分整洁，没有异味。两位老人身上、脸上、手指甲缝里，全都干干净净。

　　韩凤英说，即使人再多、说话的声音再大，两位老人也完全听不见。韩凤英走到贾三水身后，用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意思是说：“我来了。”贾三水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贾三水用手在嗓子眼附近比了比，韩凤英立刻明白了：“早上吃的饭还没下去，还饱着呢。”韩凤英从水盆里舀出一大碗温热水放在炕头，用手碰了碰贾三水的手，这就告诉他们：“水盛好了，在这呢。”

　　十年来，韩凤英和贾家兄弟就这样摸索着只有他们才能明白的手语交流，韩凤英说：“他头疼，就摸摸头，肚子不舒服就摸摸肚子，有时候碰碰手、碰碰头，我都能明白他们的意思。”

　　收拾大小便辨老人健康

　　两位老人住的小屋在半山腰上，韩凤英首先想到的是冬天不能冻着，夏天不能热着。小屋里半间炕、一口灶，没有后窗、没有暖气，四壁透风，冬天冷得伸不出手，夏天既闷热，又潮湿。韩凤英想了个老、土但很有效的方法烧炕。每天上午9点和下午4点，给老人送饭时一并烧炕。为了避免失火，每次走前，韩凤英还要把灶下的火完全扑灭。冬天，韩凤英就早早地用塑料布把窗子钉严实，挂上棉门帘。夏天，她再把塑料布取下来，每天开窗透气。屋前晒着两个厚厚的坐垫，天好的时候韩凤英常搀老人出来晒太阳。

　　贾家兄弟不能说话，有个头疼脑热的全凭韩凤英自己观察。“每天给他们收拾大小便，我就知道他们是不是病了。”韩凤英自信地说，“从他们小便的颜色上和大便的稀稠上，能看出他们是不是上火，肠胃好不好。肚子不舒服了，我就给他们煮小米粥，上火了，就弄点儿绿豆汤。”

　　村民受感动也伸手帮忙

　　由于有了政策支持，贾家两兄弟每月各有900多元的养老保障，韩凤英每月有340元养老金。起初村里人有些不理解，甚至有人说，韩凤英图兄弟俩的低保钱。对这些闲话儿，韩凤英不予理会，她只有一个信念：“把心放中间，问心无愧就行了。”这么多年过去了，韩凤英依然行走在照顾贾家兄弟的路上，有村民说：“他们啊，过得跟一家人一样了。”看着韩凤英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村里有些热心村民也绷不住了，有空时也来给韩凤英搭把手。记者采访时，正赶上村民王怀宗来给贾家兄弟修房顶，前几天下雨，屋顶有些漏，他想赶紧修好让两位老人踏踏实实过冬。

　　说起照顾两位残疾人的事，韩凤英很淡然：“谁都有老的时候，他们无依无靠，日子过得辛苦，我看了心里觉得难受。我也希望能为他们做点啥！能让他们和大家一样快快乐乐走完这一生！”

　　晨报记者 吴亭/文

　　首席摄影记者 蔡代征/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