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大家都非常迷信支架,崇拜搭桥。它对急性心肌梗死非常有效,但根据现在的统计资料,一半的支架都不靠谱儿。”我国著名心血管专家胡大一在今天召开的第23届长城国际心脏病学会议上对中国青年报记者这样说。此前,全国政协委员董协良曾表示,安装一个心脏支架,患者要支付比出厂价格高数倍甚至十几倍的钱。(10月14日《中国青年报》)
若不是业内人士一语惊醒梦中人,恐怕很多人即便深谙各色医疗器械“水深无比”,但也绝不会料到:一半昂贵支架竟然遭遇“不靠谱”的命运。依然是为了暴利而过度医疗的老话题,就像上千元看的感冒、动辄进口药推荐的“惯例”、甚至看人下单的潜规则……只是,即便业内人士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在信息不对称的医患关系面前,消费者还有说不的权利吗?
一方面,《中国心血管病2009报告》显示,我国心血管病人至少有2.3亿,高血压患者两亿,脑卒中患者700万,心肌梗死患者200万,心力衰竭患者420万,先心病患者200万,平均每10个成年人中就有两个人患心血管病。另一方面,一个国产的心脏支架,出厂价不过3000元,可到了医院便成了2.7万元;一个进口的心脏支架,到岸价不过6000元,到了医院便成了3.8万元。价比“毒”贵的器械,不过养肥了心内科的少数专家而已。没有人会给患者讲述18世纪的历史彼时没有支架、没有搭桥,也没有硝酸甘油,一位英国医生把病人组织起来,到空气新鲜的森林里伐木,每天锯树30分钟,三个月后,绝大多数患者心绞痛消失了。也许传说未必足以采信,但心脏搭桥手术过滥过频,显然不是康复的第一或唯一选择。
遗憾的是,患者在“保命”的基本诉求下,很难彰显理性申诉或维权的能力;而院方及操刀者基于利益同盟的关系,也未必会对康复的结果做出性价比的考量。更关键的是,在要不要搭桥、该不该手术的问题上,基本是医疗单位盖棺定论,普通患者只有乖乖掏钱的份儿。别说手术合理性的监管与追问,就算在滥用的支架手术面前,我们有选择价廉物美的医疗器械的权利吗?独家垄断、利益寄居,监管阙如、权力滥用,而公众所见所闻,是身边医疗器械售卖者一个接一个暴发户般发家致富的“传奇”,或者在零星的反腐事迹中,会隐晦诉及相关医疗单位在器械引进与使用上的卑劣。药价可以行政性降低,甚至普通药品零售店也能代偿,但问题是,一些用起来动辄倾家荡产的医疗器械,你有第二种选择的可能吗?
古人云,妙手仁心。但权力也好、医术也罢,任何力量不受规制,自然会成为寻租或自肥的手段,古今中外,概莫例外。有些潜规则,其实是不需要揭穿的,心脏支架上的猫腻,不过是医疗领域的乱象之一罢了,在这个失衡的供求关系上、在这个封闭的交易市场里,监管者一旦“打瞌睡”或沦为“稻草人”,看病贵就必然成为一枚迟早要引爆的炸弹,投向倒霉的患者口袋里。暴利支架如此不靠谱,公权果真可以撇清关系? (来源:中国江苏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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