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璠：重视居民幸福感是种进步 但是不应简单化

潘璠

　　“十一”前后，记者在街头追问路人“你幸福吗”，由此引发各种各样的不同回答。此情此景出现在电视屏幕上后，公众更是议论纷纷。很多人认为，这样的调查毫无必要，幸福不是问出来的；与其追问幸福，不如做一些实实在在的事情。一些评论认为，既然问得不靠谱，出现“神回答”也是一点不稀奇的。

　　笔者以为，对追问“你幸福吗”这件事，真的要辩证地看待。我同意这样的观点：所谓“神回答”，其实一点儿也不神。你问“你幸福吗”，对方可能听成“你姓傅吗”，回答一句“我姓曾”，实属情理之中，无需过度解读。

　　至于是否要问“你幸福吗”，这其实反映了一种趋势。当统计数据长期唯GDP为是的时候，有人发现居民的收入未必能与经济总量同步增长。当统计工作更加关注居民收入的时候，有人又发现人们内心感受到的幸福程度未必能与收入的增长成等比例，甚至未必能成正比例。于是，无论是各国的政府统计机构，还是一些国际组织，或是各类社会调查机构，都逐渐改变见物不见人的旧习，开始关注人们的主观感受，并对这种感受进行调查。

　　但是，如果说对物的统计都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调查人的主观感受就可能更是一件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了。要做好真的不易。样本的代表性、调查的方法、问话的技巧、人们的习惯、周围的干扰等等，都对调查结果产生很大影响。无怪乎国内一些调查机构近年来所做的（幸福城市）调查，有的青岛居首，有的杭州夺冠，有的石家庄第一。而如上述记者这样的街头追问就显得不专业，易引发误解。

　　如果放眼更大的范围，不同地域的被调查者，由于历史、文化、风俗、政治体制、经济模式乃至对外部世界的了解程度不同，其自身对幸福程度的把握标准也会差异很大。几年前，荷兰大学教授费恩霍芬主持的幸福调查排名就显示，不丹王国位居第八位。作为农业人口占90%的一个小国，民众幸福感很高，原因或是多方面的。但排名在不丹之后的发达国家，即使要借鉴不丹的一些“幸福”经验，也不能为了提升国民幸福感，而把居民的生活水平向低标准看齐吧？

　　重视居民的幸福感觉是一种进步。但是不应简单化，而应该认真研究如何做得更加科学准确。这样的调查最好先由民间组织或研究机构来做，而不要由政府部门进行，以免与政绩挂钩而走了样。至多可以作为一种改进工作的参考，而不要进行那种不具可比性的比较和考核。各级政府部门还是把工作的重点放在切实改善民生、促进和谐上来。幸福感也好，满意度也罢，要了解其实亦难亦不难，只要真正融入生活、融入社会、融入民众之中，就会找到答案。

　　（原文载于《中国信息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