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禁区的守护者--藏北羌塘草原野保员的一天
原标题 [生命禁区的守护者--藏北羌塘草原野保员的一天]
新华网拉萨10月24日电(许万虎刘洪明)“藏羚羊胆子小,见到人就会迅速跑开,但我每次骑着摩托车靠近时,它们不但不会惊慌,反而会停下来回头张望。”仁青占堆自豪地说。
眼前这个年近半百的藏北汉子就是仁青占堆。他皮肤黝黑,笑起来露出一颗刚镶了不久的铜牙。
仁青有两个家,一个在那曲地区申扎县马跃乡,那里有他贤惠能干的妻子和活泼的儿子;另一个在广袤的藏北色林错国家级自然保护区,那里有他日夜牵挂的“孩子们”藏羚羊、藏野驴、藏原羚……。
色林错在藏语中意为“威光映复的魔鬼湖”。色林错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位于西藏北部的藏北羌塘草原,平均海拔4500米以上,行政上隶属于西藏那曲地区申扎、尼玛、班戈等5县,总面积18936.3平方公里。
日前,记者跟随仁青见证了野保员一天的工作。一辆摩托车、一个记录本、一副望远镜、一袋干粮、几件修车工具……这是仁青工作时的全部行头。
13时45分,仁青骑着摩托车从家里出发。半小时后,车行至色林错以西的马跃乡四村,他娴熟地掏出怀里的望远镜,仔细观察远处的藏羚羊的一举一动,然后就地坐下,拿出记录本,分门别类记录下藏羚羊的数量、性别、行进路线等基本信息。
藏北草原一望无垠,但令人称奇的是,仁青能精确地判断藏羚羊所在的位置。只要他一停车,藏羚羊一定就在不远处了。
14时20分,仁青再次踏响油门,来到另一处观测点。这次观察显示:远处42只雄性藏羚羊、4只藏野驴正向色林错边行进。仁青说,每年10月开始,保护区内的许多动物会向色林错边水草相对丰美的区域迁徙,这一期间保证动物迁徙不受干扰是自己的主要职责。
十月的藏北草原早已提前进入冬季。14时40分,仁青骑车来到一处空地生火做饭、取暖,他将几块干牛粪堆进石块围成的“炉灶”里,从摩托车油箱里取了些汽油助燃,不一会儿,茶壶嘴儿就吐出了白汽。嚼几口油饼,喝几口飘着酥油的清茶,一顿简单的午餐过后,仁青将喝剩的茶水倒在牛粪上,在确保不会“死灰复燃”后,这才放心地驶向另一个观测点。
野保员的工作时间并不固定,常常清晨四五点便出发了。有时到离家很远的村子巡视,夜里就只能搭起帐篷在零下十几摄氏度的野外过夜。每到藏羚羊进入繁殖期,仁青常常睡在野外日夜看护,以便随时驱赶野狼、野狗,记录新生藏羚羊的数量。
自从2007年被村民推选为野保员,仁青早已过惯了这种风餐露宿的生活,但他并不觉得苦。他觉得能被村民们选为野保员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只有责任心强,能吃苦,有一定文化水平的人才能当野保员。”仁青笑着说。
除了巡护,仁青还负责为村民们宣传野生动物保护知识。“藏羚羊起跑速度非常快,如果被追赶,容易撞到防护栏,造成伤亡,因此不能轻易追赶藏羚羊。”仁青说。
仁青“爱哭”在马跃乡是出了名的。马跃乡党委书记石循凯说,仁青平时从不轻易掉眼泪,这是藏族汉子的天性,但每当在巡护期间发现野生动物有意外死亡,他总是哭得很伤心,任谁劝也劝不住。
有一次,一只刚出生不久的藏羚羊由于体质虚弱,没能挨过藏北夜里的寒风而不幸夭折。仁青第二天发现小藏羚羊的尸体,眼泪一下子就止不住了。看见这个硬朗的藏北汉子眼泪哗哗地流,村民也都动了感情。
仁青外表粗犷,却心细如丝。2011年3月的一个夜晚,仁青发现一个牧民的摩托车座上有几根藏羚羊绒,二话没说一脚踏开油门,从几公里外奔向乡党委书记家,疯了一样的敲门,进屋后顾不上坐下就连珠炮式地向书记报告情况。书记仔细倾听了仁青的讲述,第二天一早向公安部门报了案。警方通过调查发现,原来那只藏羚羊属自然死亡,车座上的绒毛是当地牧民用摩托车驮着死去的藏羚羊去县林业局做疫病检测时留下的。得知实情后,几夜没合眼的仁青终于把悬着心放下了。
西藏地区自然保护区野保员队伍最早组建于1997年,刚开始是半志愿性质的,政府只发巡护用油补贴。如今,野保员已经有了固定的工资。截至2011年底,那曲地区已拥有196名野保员。
据申扎县林业局森林公安万长青介绍,西藏自治区曾多次邀请国际野生生物保护学会专家对野保员进行培训,培训内容包括野生动物本底数据录入、疫源疫病数据监测等内容。
“2009年以来,县林业局工作人员开始对野保员上报的监测数据进行整理,每一季度进行一次数据录入,一年进行一次结果统计,三至五年将进行一次结果分析。”万长青说,“科学的数据分析有助于了解野生动物种群结构和变化,为制定科学的野生动物管理策略,保护濒危动物、防控疫情等方面提供科学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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