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行渐远的古老艺术：永安大腔戏

　　新华网福州10月28日电（记者 温晔）“前台唱，后台帮。一人起牙，众人帮腔。大锣大鼓唱大戏。”大腔戏传承人熊德钦这样给记者介绍大腔戏。

　　从闽西山城永安出发，经一个小时高速到达青水畲族乡，再沿着蜿蜒的山村公路行进一个小时，便来到了海拔1000多米的丰田村，这里群山环绕、竹林密布，是大腔戏唯一存留的地方。

　　明朝景泰年间，大腔戏的开创者熊明荣把在江西石城学来的杂戏与当地道教、佛教舞蹈、音乐、山歌、民谣、小调、地方方言和语系相结合，形成了独具特色的大腔戏戏曲艺术声腔和音乐。2006年5月，大腔戏被列入首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乐器很简单，声音很高，老了就唱不起来。”熊德钦向记者介绍了大腔戏的特点，大腔戏每一本都有四句开台，整本的意思都在里面，演出时开场就把这四句唱出来，区别于其他剧种。

　　熊德钦保留着一本珍贵的手抄大腔戏剧本，毛竹做成的“文纸”残破发黄，上面记载了“教场相会”、“保林功书”等折子戏，剧本抄写的年代已无从知晓，熊德钦只知道在“爷爷的爷爷唱大腔戏的时候就有了”。

　　“丰田村地处高山峻岭，交通极为不便，与外界少有往来。大腔戏以父传子、子传孙，口传身授办法进行，很少受其他艺术形式的影响，相对而言变化不大。”青水乡文化站站长胡仕廉说，据专家考证，大腔戏是中国唯一原始的弋阳腔戏曲艺术声腔体系，大腔戏《白兔记》剧种剧目是中国三百六十多个地方剧种剧目中最古老的。

　　如今，这个戏曲艺术“活化石”却面临失传的危险。谈及大腔戏的现实困境，永安青水大腔戏剧团的骨干成员熊德钦和邢承榜显得十分无奈。

　　“没几个人会唱了，现在的人都爱看现代歌舞，没人愿意看，也听不懂大腔戏，没市场了。”邢承榜说，剧团现有19名演员，最年轻的30多岁，最老的70多岁，他们是仅存的会唱大腔戏的人。

　　然而，即便是这19个人一年里也很难在一起演出几次。“老的平时都在务农干活，年轻人都外出打工。接到活动通知了提前两三天临时排练一下，平常都没有练习，今年以来演了大概四五场。”邢承榜说，工作量大，消耗的人力多，演一场至少要10几个人，收入太低，不如在外面务工，现在都算经济账。

　　“儿子在福州跑业务，一旦有演出就要赶回来，来回车费都要两三百块。”熊德钦说，村里大部分年轻人出去了，如果有人愿意学，我们随时可以教。

　　邢承榜说，没什么人爱学，也难学，没有谱，“我爷爷以前教我的时候，一句教四五十遍”。

　　记者采访结束前，熊德钦在自家堂屋里架起了锣鼓，和邢承榜合唱了《白兔记》里的一出折子戏《归家将相》，“漫伤情倚栏，绝萼落脸红……”唱腔不似一般南方戏曲的婉约细腻，却颇有些北方戏曲的粗犷高亢。

　　“目前全国只有这种腔调和唱法，很原始。现在最大的希望是传承，只有传承下去才能保护。”胡仕廉说。

　　作者：温晔